顾沉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言和紧张的看着顾沉。
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落在顾沉的身上,只有顾沉能救他。
他可以死,但是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孩子。
如果让长乐出手,他们都得死。
他太清楚长乐的为人了。
她自幼就深得帝王疼爱,早就养成了骄傲的性子,绝对不会饶了自己的背叛。
他现在,只能紧紧抓住顾沉。
他可以成为顾沉的垫脚石,成为他的大功一件,只要保住他的母亲和孩子,他愿意一死。
良久。
久到言和的一颗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顾沉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古井无波:“我可以答应你。”
言和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这世上谁能不贪慕权势地位?
顾沉身为皇子,肯定是要争夺那个位置的,如今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见顾沉松口后,言和的语气也不是刚刚那般小心翼翼了。
他觉得,这是各持所需。
顾沉眯着眼睛看向言和:“你买的禁药,存放在哪里?”
言和身子往后靠了靠:“就在我的院子里,最左边那个屋子,香炉下有个暗格,打开就是。”
顾沉点点头:“我回去查看的。”
言和又问道:“我母亲,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如今还好吗?”
顾沉看向言和:“在你心中,我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和抿着唇,半晌没说话。
顾沉就那么看着他。
好一会儿后,言和才叹一口气:“长乐是
个骄傲的人,是我对不起她,我愿意付出代价。”
顾沉冷冷一笑:“你确实是对不起她,不但背叛她,还不了解她。”
说完,顾沉便转身离开了。
言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像调色盘似的。
直到顾沉的背影再也看不到,言和这才嘟囔道:“她狂妄自我,自私自利,可恶又可恨。”
所以,他才只能从顾沉这里,求一线生机。
顾沉并未直接去言和的院子,而是先去见了长公主。
唐卿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安抚住。
这会儿眼眶还是红的呢。
长公主抬眸看向顾沉:“那畜生都和你说什么了?”
顾沉回答:“他想和我做笔交易。”
长公主问道:“什么交易?”
顾沉看着长公主的眼睛:“他送我一个功劳,让我保住他的母亲和一双儿女。”
长公主的一双眸子,瞬间又红透了。
她咬牙瞪着顾沉,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同意了?”
顾沉点点头:“同意了。”
长公主一下子就破防了,她随手抓起一旁的茶杯朝着顾沉的脑袋就要砸过去。
唐卿卿忙的抬手抓住长公主的胳膊:“姑姑,先听顾沉把话说完。”
长公主咬着牙:“行,你说。”
顾沉解释道:“我是诈他的,想要得知更多的信息,他所谓的功劳,我不需要。”
长公主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
顾沉继续道:“我已经知道他禁药藏在何处了。”
“只可惜,只是其中一部分。”
“大部分还
不知去向。”
“他既然想和你做交易,难道还有资格隐瞒?”唐卿卿问道。
“他说,他只是想站队六皇子,所以用大量的银钱,买了少量的禁药。”顾沉说道。
“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六皇子送钱。”
“他说六皇子夺嫡,需要钱。”
“你信吗?”唐卿卿问道。
“不信。”顾沉摇摇头:“那一部分禁药,肯定还有很重要的去处。”
“我想起来了。”长公主突然说道:“这几年,他经常带着文颂去城外的庄子上小住。”
言文颂,就是长公主的庶子,一个名叫莺歌的妾室所生。
但长公主待他一向如亲生。
不止是庶子,对待庶女也很宽和,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比对着怀清郡主来的。
她就从不是个苛待孩子的性子。
在她看来,苛待孩子的人,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什么庄子?”顾沉忙问道。
“就是一处寻常的温泉庄子,是我十二岁那年,父皇赏的。”长公主说道。
“初得时,我还挺喜欢去的,每个月都要过去小住几日。”
“后来时间久了,就懒得去了。”
“再后来,和言和成婚后,又频繁去了一段时间。”
“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
长公主抬眸看向远方,似是在追忆着什么,眸底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柔软。
可很快,这抹柔软就被眸底的厌恶憎恨所代替。
她曾经,将言和视为可共度一生的男人,可这个畜生竟然如此算计她和她
的女儿。
怀清,也是他的女儿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怎么能那么狠心?
“再后来,我求子心切,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