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的问话显然让仲暝有些诧异。 他咧着嘴,讥讽地说:“撮尔小国?我大昊国虽然国土不大,但是却还没有落魄到让女子抛头露面主持公务的地步。” 齐泗上前,一巴掌就把仲暝的脑袋按在了椅背上。 仲暝挑衅秦行烈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眼神危险,手指捏紧了仲暝的脖子:“再敢跟大人这么说话,我就拧掉你的脑袋!” 仲暝被捏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齐泗的手指却继续收紧,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仲暝原以为对方只是恐吓,没想到齐泗就这样看着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拼命挣扎,眼前一片黑,无法呼吸的痛苦让他极度恐惧,死亡距离他不过咫尺之遥! 就在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撕掉的时候,脖子上的手突然放松,仲暝用尽全部力气,拼命地呼吸,连疼痛都不顾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仲暝恢复意识的时候,看见的仍旧是那个捏着自己脖子的凶汉。 这一次,仲暝的眼神里显出了恐惧。 齐泗看着他,一脸鄙视:“还以为真是个硬骨头呢,呸!” 他抬 手照着仲暝的脸拍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大人的问题,别那么多废话,懂?” 仲暝屈辱地叫道:“我是大昊国仲家子弟!请不要羞辱我!” 齐泗呲牙:“笑死老子了,什么仲家阖家,什么金狼贵族。往前二百年,不都是在老林子里吃雪砍柴的蛮夷猎户么,有什么区别?” “搁着跟老子咧咧什么贵族,先把你们身上那股子臭味洗干净了再说吧!” 仲暝气得脸都红了。 但是想到安国人的历史已经有数千年,当他们文采风流、盛世天宝的时候,昊国还没有成立,还只是一个人口不过二百的山林部族,他就沮丧地闭上了嘴。 齐泗捏着他的脖子,生怕他对正在靠近的顾昭有所不敬。 顾昭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仲暝的手腕上:“不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昊国内部的主战派,想要用这种激烈的行为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仲暝不甘心地咬着牙:“我不要一个女人来问我!” 【这个女人邪门了,她怎么会对我国内部的事情这么了解?难道安国的细作已经渗透到了我国朝堂?】 啪的一声,齐泗用另一只手抽了仲暝一 巴掌:“老实点!” 【我不跟这个粗胚计较!不过是一个安国鹰犬而已!等我成事,成为大昊国的英雄,手握兵马,踏平安国时,有他好看!】 齐泗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径直握紧他的脖子,熟悉的压迫感让仲暝不由全身瑟缩:“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对于东昊,虽然北安上下大部分人都视为仇敌,但是真正了解东昊国内情况的北安人却很少。 归根结底,北安始终还是把自己放在曾经的天朝上邦和宗主国的位置,并没有把东昊这样一个各种不如自己的蛮夷小国放在心上。 但蚂蚁也能撼动大象,北安还是太轻敌了。 “松谷熊的任务,是让你们将包括斗川关在内的方圆三百里土地,割让给我国。”仲暝被齐泗狠狠修理了一通,说话时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 应该是之前齐泗掐他脖子时力气用得大了,仲暝一直不停地咳嗽,声音也嘶哑了很多。 “当然,就算是你们不答应,我国军队也会以斗川关为基地,逐渐蚕食周边,一点点将占领地区扩大的。” “但是如果有了你们朝廷的同意,那些在斗川关周围不断反抗的百姓肯定就会老实很多。 ” 听着仲暝的话,所有的控鹤司成员全都一脸怒色。 仲暝被松谷熊扇了十几个耳光,脸上越来越肿,眼睛几乎完全睁不开,已经看不见周围众人的脸色。 他害怕齐泗真的掐死自己,于是把自己知道的国内情形毫无保留地都讲了出来:“松谷熊是左贤王的心腹,他们认为四十年占领北安之后,因为我国人口太少,根本不能保证全面统治,反而成了所有北安人仇恨的目标。” “这种完全靠着武力的占领,是无法取得最终成功的。毕竟北安人口是我国的数十倍,以小凌大,举国皆敌,则寸步难行。 所以应该在两国友好的旗帜下,文武并举,先在斗川关周围三百里进行尝试,然后逐步扩张,收取民心。” “这样一来,虽然时间长一点,但是统治却很稳固,不会被北安百姓当成入侵者抵抗。” 顾昭暗暗心惊,如果真的像齐泗说的这样,这左贤王可谓心机深沉,目光长远。 不过这样的计划,说起来容易,真的执行起来难度也很大。 时间线拉得太长,一代人完不成目标,谁能保证下一代东昊统治者仍旧能够继续执行这个计划? 而且,要比文化 比同化,东昊那点子从北安学过去的三脚猫伎俩,岂是北安的对手? 李丛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主和派?那另一派,主战派呢?” 仲暝闭着眼睛说:“右贤王素来与左贤王不和,他骁勇善战,极力主张要聚集兵马,杀入北安……他说,北安人再多,能有我刀之利乎?” 【右贤王说得对,北安人都该死!只有死了的北安人,才是好北安人!只要杀的人够多,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把北安人杀掉一半,能腾出多少田地种植牧草,放牧牛羊,养活多少大昊人!如果四十年占领北安时,当时多杀些北安人,哪里还会有后来被赶出北安的结果?】 顾昭听着脑海中仲暝的声音,眼睛里闪过杀意。 她冷冷地问:“所以,你就想要挑起使团和励王的冲突,不管是谁死,都会引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