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范来亨因为当初被婉拒提亲的事情心怀怨气,到现在仍旧耿耿于怀,以至于做出当着褚仙玉的面羞辱林君庭的事情,可是他却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了褚仙玉,跟褚家撕破脸。 范家有钱不假,但是如果没有褚阁老这门姻亲,区区一个云州知府就能够让范家破家灭门。 范来亨赔着笑,暗中示意自己的手下一起把这几个关外来的蛮子给哄走。 什么狗屁“先生”,就这种见了女人眼睛都挪不动的货色,也好意思让他称呼他们为“先生”! 范来亨的小厮十分机灵,连忙上去对那几个男人挤眉弄眼:“徐先生,贤先生,还有这几位,请跟小的来。我们公子专门给你们准备了礼物,肯定让你们满意。” “对对对,全都是好货色。”另一个小厮也上来帮腔,语气中充满了只有男人才懂的暗示。 褚仙玉心跳如鼓,趁着那几个人被绊住,拉着丫环加快了脚步,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走路的规矩,佩玉叮当作响,匆忙离开了甬道。 看见那几个粗鲁无礼的男人没有追上去的意图,林君庭几乎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在了肚子里。 他连忙悄悄后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几个矮个子的男人身上散发的 那种气息,林君庭一点儿也不陌生。 小时候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有一些不认识的男人来拜访祖母,其中有些人甚至肢体不全,但是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气息恐怖,林君庭从小胆子就大,却从来不敢跟这些人玩闹。 后来,祖母给他请了那些教师之后,他才知道,那是老兵的气息,是杀人足够多的时候自然而然养成的气势。 这些人身上也有这种气势。看来真的可能就是范家养的那些关外马贼了。 林君庭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如果他被发现,范来亨可不会轻易放他走,说不定正好就直接把他丢给这些马贼处置了。 好不容易退到甬道尽头,拐过弯后,林君庭立刻拔脚飞奔。 正在和范来亨说着什么的小胡子突然停止了说话,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什么。 “徐先生?”范来亨疑惑地看着他。 小胡子笑了笑:“一直听说北安大户人家规矩森严,夜晚时绝对不许随便穿行,可是为什么刚才遇到千金小姐夜行,现在又有人在墙外狂奔?” 范来亨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吩咐:“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混进来了!” 范家养着马贼的事情可是绝密,如果让人发现传出去, 范家的名声就坏了。 而且这件事情爆出去后,有心人还会怀疑,范家在新帝登基之前调了三百精锐来上京,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这样的人必须灭口!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护卫中就冲出了四五个,纷纷跃上高墙,向着不同方向飞驰而去。 林君庭刚刚跑到自己的小院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的院墙上飞奔过来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看见林君庭之后,立刻吆喝了一声“在这里”,就从墙上一跃而下,向着林君庭扑了过来。 林君庭全身绷紧,向后疾退。 不等那人落地,他双手用力挥起手臂粗的门闩,对着来人的小腿就是一下。 这个护卫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能用尽全力向后缩腿,但还是林君庭砸在了脚踝上。 林君庭用了大力,哪怕这下没有完全砸实,也让他的脚踝剧痛不已,以至于落地的时候被力道冲击之后,直接疼得他痛呼一声,滚成了一团。 看见这个护卫的打扮,林君庭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毫不犹豫,拎着门闩就往旁边的小路钻了进去。 现在回到房间里,就是等着被人堵起来随便揉扁搓圆,当然要跑了。 听见动静的护卫们立刻赶了过来。 “是,是林君庭! ”坐在地上捂着脚踝的护卫额头上汗珠滚滚,一边嘶嘶吸气呼痛,一边说道,“他刚才就在院子门外,看方向是刚刚从甬道那边回来的。” 范来亨正好快步赶到,闻言冷笑出声:“刚才还吹牛说什么责任他都一个人扛了,原来是想半夜逃跑啊,我还真是差点信了他的话!” 月光下,范来亨面色阴鸷,“去,把他给我抓回来!我要让他知道知道,在我面前,说话不算数有什么后果!” 几个护卫立刻把伤者扶走,开始调集人手去抓捕林君庭。 范来亨一转头,面对这几个马贼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笑容:“几位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这里距离上京城不过是十几里的距离,如果动静搞得太大,只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到时候误了大事。” 小胡子颇有兴味地看着范来亨:“大事?你知道?” 范来亨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是猜测罢了。” 家里千里迢迢把这些杀人如麻的马贼运送到上京城来,不是有什么大事,难道是为了让给他们福利,让他们来着繁华国都放松游玩的不成? 小胡子伸出手,拍了拍比他高了好几寸的范来亨肩膀,一脸赏识地说道:“不愧是范家主未 来的继承人,果然聪慧。我们此来,确实是为了做一件大事,一件如果成功就会让整个范家一跃登天的大事。” 范来亨心中激动,果然如此! 范家有钱,但是却没有权力。 虽然有褚阁老这个姻亲庇佑,但是亲戚毕竟只是亲戚,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和范家利益一致。 现在的范家极度渴望权力,想要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想必这次的事情就是祖父策划,文先生亲自前来指挥,对范家极其重要,才会对他也保密。 范来亨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 小胡子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