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气呼呼地往前走,不防秦行烈飞跃追上,一把将她抱住。 她刚要发脾气,秦行烈就压低声音道:“阿昭,你看看你衣服。” 顾昭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官服紧贴在身上,根本就不好见人。 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行烈,顾昭火气更大,一把推开趁机贴着自己的秦行烈:“王爷请自重!” 秦行烈听出她的怒意,讪讪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顾昭提起温泉边上挂着的男子外袍,直接裹在身上,大步往外走去。 秦行烈连忙也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还想再说什么,顾昭却猛然回头:“你再跟着我,我这就回城!” 秦行烈放慢了脚步,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昭,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顾昭却不吃他这一套了。 以前“元弗”这个模样的时候,顾昭总是觉得他身体弱,很容易就会心软,可是现在“元弗”变成了“秦行烈”,厉王秦行烈! 北安杀神、武功盖世的厉王,身体弱?一巴掌家就能把她抽飞的人,身体弱?难怪以前被他哄着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无休无止…… 一想起之前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在他面前丢脸的样子,顾昭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秦行烈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秦行烈一看顾昭的 眼神就在心中大呼不妙,刚想解释,顾昭就举起手瞪着他喝道:“闭嘴!” 无数次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秦行烈,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招惹顾昭。 他闭紧了嘴巴,紧紧盯着顾昭,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顾昭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秦行烈不声不响地跟在自己身后,脸上又是委屈又是期待的,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就这个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是厉王啊。 但是一想起这些日子她蒙在鼓里,跟“元弗”做过的那些事情,以及她在励王面前的表现,顾昭的脸就又黑了下来。 要是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以后他还不知道要嚣张成什么样子呢。 顾昭拉着脸,伸出手指点了点秦行烈。 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秦行烈却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是不让他跟着。 他收住脚,站在原地,只能用那双看起来格外无辜的眼睛表达自己的不情不愿。 顾昭又往前走了几步,猛然回头,发现秦行烈还站在原地,顿时抬起下巴,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小路尽头,她再次回头,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还站在刚才的位置,顾昭这才满意地转身走了出去。 走了没多远,顾昭就看见了廊下凑做一堆的齐泗和几个小鹤,顿时脸色又沉了下来。 刚 才她叫人的时候,求死军假装没听见也就罢了,齐泗他们也不在,性质就不同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齐泗真正的上司不是她。 联想到齐泗平时的表现,好几次明着暗着替秦行烈说好话,还对林君庭说他在求死军中有朋友,能推荐林君庭去求死军的事情,齐泗真正听命于谁就很清楚了。 顾昭阴沉着脸叫人:“齐泗!” 齐泗猛然抬头,看见铁青着脸的顾昭,连忙跳过栏杆,一路跑到顾昭面前,赔着笑行礼:“大人,您回来啦。” 顾昭冷笑起来:“是啊,我回来了,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齐泗愕然:“什么失望了?” 顾昭脸上的笑容更冷了:“难怪励王选你来我身边潜伏,你这演戏的能耐确实很厉害啊,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齐泗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平时伶牙俐齿的人,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人,那个,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齐泗心中暗自叫苦。 原以为今天王爷要跟王妃摊开来谈,两个人坦诚相对,会是戏台上的大团圆结局,他们这些人能跟着吃个喜酒,没想到竟然好像是谈崩了。 结果害得他里外不是人,成了内奸叛徒! 齐泗心里忍不住对自家王爷腹诽起来,怎么能这样坑 人呢?顾大人明明对元弗那么爱惜,他都能谈崩! “我,我没有恶意,王爷也不是让我监视您,就是当初典大人安排我们过来,想要保护你和王爷而已。” 齐泗结结巴巴地解释,举起手发誓道,“小的对您那是忠诚不二,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顾昭眉毛一挑:“竟然还有典大人的份儿?” 齐泗简直想捂住自己的嘴,他怎么一着急就把典大人给卖了? 顾昭却已经捋清了事情的脉络:“我就说呢,原来从开始就是个专门针对我的陷阱?” 以秦行烈的身份,就算是真的昏迷了,也不可能被几个小混混给暗算了,抬着卖去北街! 而且那几个小混混还专门从她门前路过,“碰巧”撞到她的院门,“碰巧”让她听见他们的对话! 真不愧是控鹤司紫鹤大人啊,前脚送给她一个院子,后脚就把秦行烈塞进来,他想干什么! 顾昭只知道那些老太太喜欢乱点鸳鸯谱,不知道典凤年这种老男人也有这个爱好。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跟着我了。”不管这些事情都有谁参与,顾昭都不想再在自己身边留下秦行烈的眼睛,她冷冷地对齐泗说道,“带着你的人,去接应你们王爷吧。” 说完,顾昭拂袖就走,齐泗和他的几个手下站在原 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顾昭的。 顾昭走了几步,又会回过头冷笑道,“你们不去,你们王爷要是真的昏迷了,可不要怪我。” “太医们给他扎的银针全都被他自作主张弄掉了,我劝你们最好是把他弄过去,让黄院判再给他看看。” 说到黄院判,顾昭突然想起黄院判也给“元弗”看过病,只怕当时黄院判就已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