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多方便,也用不着先跟着儿子打亲情牌,再将自己的想法念头灌输给他,由他去操办,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了……
贾珠听得不甚明白,他再聪慧,熟通四书五经,但除却读书身边事务一概不用操心,连正式科举都还没曾去过,也就跟着父亲认识几个人,哪里知道什么仕途经济。只得暗自先记下来,回头再细细揣磨。
听到母亲说见识短,心中更是羞愧,以往只觉得自己腹中有书香,没料想母亲真对着他一番话,他竟连答都答不上来。
“我的儿,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万万不能没有的。”王桂枝看着贾珠,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当初她谈恋爱,因为不想离开她,分分合合的,总归是应该谁的就是谁的,俩人姻缘在一处,最后还是她劝着让她嫁去了法国。无它,唯有钱耳。她若是想女儿了,可以随时买机票去看她。现代高科技也方便,随时都有直播,除了不能摸摸抱抱,随时随地,那是想看就看,想聊就聊。
贾珠想了半刻,这世上千般,都是情之所系,不论是父母家人之亲情,与兄弟之同足之情,朋友之谊的友情,夫妻恩爱之爱情,“是,情!”他觉得他肯定没错。
“错了,是钱。”王桂枝哈哈一笑,“你若是觉得有情饮水饱,那也只能满足你一时精神,若是你肚中无食,身上无衣,无片瓦遮头,还能谈情说爱,我也算是服了你了。”
怎么会是钱呢?
贾珠只觉得钱之一字,不过用度罢了。
王桂枝哪有看不出贾珠的不以为意,她轻轻摇了摇头,“你若是听不进入,那这第二点,我也不用再说下去了,只因为你还不明白,什么叫立身根本。”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钱财乃身外之物……”贾珠有些不服气。
“痴儿。你自己能守得清贫,那你的妻子呢?你的孩子呢?你看中了那本书,若是无钱,店家会凭空送你吗?你每日里用的纸,研得墨,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在你身边的服侍人,每四季衣裳,每月例钱,若是你不给,他们又怎么愿意跟在你身边,你细细想想……你若是不投身在贾家,就在这庄户院里,你自去瞧瞧,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没有祖宗田产,铺中生息房租地税,每日里开销巨大,渐渐坐吃山空,只怕到了最后,连他们都不如呢。”王桂枝摇了摇椅子,说完这番话,也就由着贾珠去细想。
到底还是罗嗦了,可若不细细与他说分明,让这孩子跟着当爹的一样,光知道傻做事,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被人推上背了黑锅,革职不说,最后又……
王桂枝到底玩不来政治,她只知道,若是贾家自己有钱,不论是被史学家们猜测地亏欠国库的银子,还是想打点让元春给过得舒适点的“借钱”“赏钱”,还有想建大观园的省亲别院那般大的用度,那都不在话下。
总归只要在她闭眼之前,贾家不倒,她能过得贾母这个老太君一般就是了,在她死后,管它洪水滔天。
“小的们不敢。”彩云跪在地上,又是庆幸,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这是她的丫头,自应该由她去处置,贾政没再多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彩霞奉上茶,大气也不敢喘,彩云拿了衣裳轻扯了一下她,两人便都退了出去,也不让其它人出声打扰,留贾政跟王桂枝两个人在屋里。
贾政见王夫人侧着身子歪着假寐,想着昨夜里的绮丽,他也撩了袍角上榻,睡在她跟前,想好生跟她说说,他坦白道,“你不需如此,我不是那等贪色迷恋之人。”他只要愿意,多少人愿意,毕竟他家世勋贵,人貌不差。这话一出口,想到赵姨娘,之前还落过她的面子,便有些尴尬,见夫人也跟没听到似的,想着必还是在使小性,到底是他明谋正娶的妻子,又帮他孕育子嗣,低下头在她如珍贝的耳边道,“你只要跟昨个夜里一样,我保管哪里也不再去了……”方才他在外边,脑子里也总是想起夫人那媚态十足、轻吟哼软、娇娆万分的样子。
成亲这么些年,她可是头一回跟他这样动情!
她可算是开了窍了!
明明就是颜控,还是个贾正经!
哪个男人不是下半身动物,还不好色呢,呸,谁信!
谁要跟昨天晚上一样,她,她昨天是睡迷糊了,谁能想到是他呢……不,是她自己误会了……不对,这怎么能怪她呢!这都是贾政的错!
王桂枝手捏成拳,恨不能一下子捣在他脸上,可是她不敢!
她占的是王夫人的身,王夫人打小接受三从四德教育,以夫为天,以子为地,贾政去找别的女人,她只敢自己在心里窝火,恨自己长的不漂亮,觉得自己不会说话,对贾政可是一躬到底,只拿着木鱼敲经念佛!贾政能跟她在一起,原本的王夫人高兴还来不及,不献殷勤就罢了,她要是突然变了个人似打了贾政,那不是跟失心疯差不多了?在这个社会里,会不会被浸猪笼,还是要被锁起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