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飞燕楼有一绝,是嫣如小姐,已自赎退出艳湖。
京城的红袖招有一绝,是楚环小姐,风华正貌,正艳冠京城。
此时,相府的二公子爷肖敏,从芙蓉楼出来,与几个相熟的友人正有说有笑坐上马车。马车直往红袖招去,肖敏今晚的美娇娘正等着她。
话说肖相娶的正妻明氏,乃是宁国公府的庶女,虽为庶女,容貌却是一顶一的出色。连带着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全都继承了她的美貌,一副好皮囊颇易受人好感。
两个儿子中,以肖敏的容貌最为出众,也是最得明氏宠溺。明明府中已娶妻纳妾,却仍在外连恋花丛,特别时伎楼里的那些艳绝女伎,个个都是他的心头好。依他的话说,家中是木头,野花是真香。
嫣如一直瞧不上他,依仗着摄政王的名号回回拒绝。他便转头瞧上了红袖招的楚环,千金买一笑,万金买一夜,温柔乡,乐不思蜀。
华灯初上,马车停在红袖招门口,门口的小厮看到肖二公子的马车,连忙谄媚迎上去,等着他的,是五十两银票的打赏,小厮头似要点到地上般的感谢。
斜对面茶楼里的嫣如和苏瑜正瞧见着这一幕。
“这个肖敏,色胆包天,与永宁伯府里的贺余自称京城两大采花侠。从前每每到飞燕楼寻我,我都以王爷之名拒绝他。好歹他不敢惹王爷,倒没真难为我,但让他时常惦记,也让我很是恶心。”嫣如这会儿
也恶心了,赶紧喝口茶压压。
贺余,沈莹婆家的主家的公子,不久前孙妨在他手里吃了大亏,险些没活出人来。而此时,他正与肖敏相互搭肩跨进红袖招的大门。
“这次多谢你帮忙,我以茶敬你。”
嫣如喝了茶,望着红袖招门庭若市的门口淡淡笑道:“举手之劳,楚环也是命苦,她本是官家嫡女,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学得琴棋书画,习得四书五经,原本可嫁个良人安稳一生。哪曾想一道附逆的圣旨,她赖以成长的家倾得天翻地覆,父亲下狱,母亲病故,而她则被批入贱藉,成了这红袖招的招牌和传奇。”
苏瑜是知道此事的,楚环原名谢玉瑶,是安荣候府的嫡长女。安荣候心性耿直,与肖相在朝堂上政见诸多不和,肖相容忍数年,试过讨好,威胁,都没能让安荣候对他改观。肖相下了狠心,伪造安荣候与前朝叛族的通信,坐实了他附逆的罪名。
之所以会被坐实,只是因为安荣候的正妻乃是前朝叛族的孙女。
苏瑜还记得那时沈重霖刚刚入朝为官不满一年,安荣候府出事后年满十五的男丁满门抄斩,不足十五通通流放到苦寒之地。女眷则通通下入贱藉,为奴为婢为伎。
这次冲击对沈重霖的心绪波动很大,可以说是他野心膨胀的起点。
“楚环性子冷傲,京城那么多伎楼,她也就愿意跟我说几句话。我曾问过她,为何独独愿留肖敏过夜,她往
往只笑不答。”
苏瑜大概是能猜到的,抄家灭族的血海深仇,她一直在想办法报仇洗涮。可谈何容易?所以,曾听嫣如提起过楚环的苏瑜找到了她。
“不用着急,总有一日她会告诉你的。”
苏瑜的声音幽幽绵绵的,像极了此时茶盏里温润的热蕴,恍惚间,嫣如猜想苏瑜是不是知道?“我把你给我的信交给了她,她看后居然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只问了我你值不值得信。要不是知道你是几时进京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认识她。”
红袖招的布置不比飞燕楼差,修建得精致华美的高楼暖阁,珠帘低垂,光影下婆娑摇曳,廊巷里每隔几步就有一架矮几,矮几上摆着一只描金绝云的镂花瓶,瓶中插着几枝新鲜的金边芙蓉花,朵朵娇艳,瞧着就奢华富贵。
老鸨满着艳丽的衣裳走下木梯,手里拿着喜鹊映花团扇笑意浓浓朝肖敏和贺余等人而去。
“哟,贺公子,肖公子,你们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这欲拒还迎的恭维声,听得贺余和肖敏等人很是受用。
“老鸨子,楚环呢,赶紧叫来陪陪我们肖公子,肖公子吃酒了,快叫来好生服侍。”贺余仰着头,不可一世的吩咐。肖敏是相府公子,虽然与他称兄道弟,但贺余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要巴结讨好肖敏。
老鸨当然知道肖敏是来找楚环的,“放心,刚才奴家瞟到肖公子来了,就已经派人去请楚环了,
咱们先到楚环屋里去等可好。”
肖敏得意的朝贺余以及其公子挥挥手,“哥儿几个今夜好生耍,所有花销放在公子爷我的头上。”
“谢谢了,肖兄。”
“多谢肖兄……”
贺余也拱手道谢。
老鸨子扶着肖敏上楼,贺余也想尝尝楚环的味道。可是他没肖敏大方,做不到千金买一笑,万金买一夜的豪放。
一处金边芙蓉花架后,一位小脸娇艳绝美,身姿妖娆的女子,目光正森森冷冷的盯着肖敏。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