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就是承认诺姐儿和韩家和离的事是你从中搞的鬼了?”听到南笙这般干脆的承认了,甘氏心中又燥起一股无名怒火,“笙姐儿,诺姐儿都已经这样惨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她过不去?你是非要逼死她心里才舒坦吗?”
南笙淡淡的笑了笑,走到一旁施施然坐下,“我可没有逼死她,只不过是我自私了一回罢了。”
“你什么意思?”
甘氏和南姑母面面相觑,都没明白南笙是什么意思。
南笙接着说:“南诺姓南,我也姓南,不论她是被休还是被和离,于南家的声名而言都有巨大影响,我即将嫁进皇家,现在瀚王殿下对我是好,可谁能保证花有百日红,他就会一直宠爱我呢?届时再把我有个和离归家的姊妹拿出来说,让我颜面往哪儿往放呢?”
南姑母神色微变的看向甘氏,如今南笙的亲事是南家最最紧要的事,绝对不能出任何错处。甘氏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很清楚,她和二房所有人都不愿意看以南笙过得好,又不得不承认南笙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的,可是诺姐儿和韩二爷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你能不能看在你们都是南家女儿的份上,放过她这一回,和离之后,我会让她离开京城,绝对不会碍你的眼。”
思索良久之后,甘氏开始表明她的态度。
哪儿有那么容易?洛蓁低头看了看自己探出裙裾的脚尖,“离开京城?那她除了回老家之外还能去哪儿?要知道咱家南家在南家坝也是家誉户晓的存在,让南诺就这样回去了,可不就是让众人戳着我们南家的脊梁骨耻笑?”
这还说不清了?甘氏求救似的看向南姑母,一个是即将成为皇家媳妇的侄女,一个是可以让侄女随意拿捏的二弟媳一家,不是她这做大姑奶的偏,实在是怎么选太明显了。
“当初我就私下劝过诺姐儿和离,诺姐儿拖着不作为。要是那时和离了,哪里来有现的什么事?”
南姑母这样说话,甘氏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听到她这样表态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哭着问,“大姐姐,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吗?”
“我没说不管,只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南姑母一脸的无奈,又不想让甘氏太过记恨她,近前拉着甘氏的手坐到一旁的圈厅椅上,“二弟妹,咱们南家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以为富贵和权势还有越哥儿的前程那么容易得的?这些时日旁人议论韩二爷与诺姐儿是非的时候,可没少把笙姐儿给议论进去,背地里都在说她的身份配不上皇家,要是宫里的贵人把这些话当了一回事,岂不是要连累我们整个南家?要我说,韩家二爷当初娶平妻的时候,你们就该预料到诺姐儿日子会过成整样,而不是现在过到了痛处才想着和离,当初这婚就不该成。”
甘氏何尝不明白了,要不是为了压大房一头,诺姐儿也想着要为二房争口气,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叹一句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大房死了南诗,南笙还能飞上枝变凤凰呢?
她弯了弯腰,脸上尽一片颓然,“我可怜的诺姐儿。”
“南诺还是回韩家去比较好,现在她有子傍身,说到底楚心柔的地位始终不如她,越不过她去,交来把孩子教养得有出息,可不比她和离之后的日子好过?”
甘氏没作声,显然是想考虑这件事,而南姑母已经知道南笙的打算了。她就是想把南诺诓回韩家去,让她痛苦一辈子,受折磨一辈子,这才是对南诺真正的报复。
“说难听些,南诺已经是个出嫁的姑娘,二婶母,你执意留她在娘家住着,于南越的官声可是不利啊。”
听着南笙轻飘飘的话,甘心惊肉跳,“我也是有劝过诺姐儿回韩爱算了,可是一提起她就说我抛弃她了,是我想逼她去死。”
“那这就是她不懂事了,怎么能是逼她去死?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只考虑自己,而不考虑她越哥儿的前程?你们二房现在也只有靠着越哥儿,日子才能越过越好,可有越哥儿好了,她当妹妹的才有倚仗,她连这个都想不通吗?还有,就算她不考虑越哥儿,难道她儿子的前程她也不顾了吗?回到韩家,不但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镇国公府如今都是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能让她的儿子占到些好处的。”
南笙闭着嘴,因为这些话只能让南姑母来说。
果然,甘氏有听进去的迹象。可她还是很犹豫,“我是想着让诺姐儿与韩家二爷和离之后,再给她找一家的。”
“再找一家,诺姐儿把儿子带回娘家了,韩家那边似乎也没怎么费力抢儿子,说明韩二爷对这个孩子并不十分在意。将来诺姐儿二嫁,得带着儿子吧,可不是谁都有国丈府杨夫人那么好命的,带着儿子到了夫家要是好相与也就罢了,要是不好相与,孩子还那么小,可不得受尽委屈?二弟妹,我只问你,你能赌得起不?”南姑母绘声缓色的讲着那一幕,随即又难过得一拍手掌,“我的天爷哦,想想都不忍心。”
这句话瞬间就将甘氏的心里防线给击破了,说来说去,回韩家的确是最好的决择。“我们这样操心,可诺姐儿就是不愿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