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南俊恢复了些理智,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但他从未被阿爹如此训叱,心里一乱,脑子便糊涂,左右都是重复那几句话,听得南文渊极不耐烦。
“俊哥儿,你虽读了些圣贤书,但明辩是非上还是差了些。这件事你管不了,也不能管,去吧。”
南俊知道父亲身体不好,他下了逐客令,自己也委实没那么厚的脸皮再留下去。
岳老太太和南雅一直在屋里等着南俊的消息,或许祖孙俩心里都有数,但谁都不愿去戳破南俊有可能无功而返的事实。
看到南俊焉焉的回来,岳老太太失望透顶,南雅却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跑过去,“俊哥儿,阿爹怎么说?阿娘能不能回来?”
南俊没什么好说的,直摇头。
南雅便开始埋怨他没本事了,“你读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也能想到一个两个办法让父亲松口吧,你怎么就这样回来了,那阿娘要怎么办?”
姐姐还在喊阿娘,她都不知道阿爹说他要是再喊阿娘,就罚他到祠堂里去跪祖宗。
“雅姐儿,不要为难你弟弟了,终究是你阿爹对你阿娘没情分,才会如此狠心。”岳老太太心里有个主意一时拿不定,须
得等南笙从衙门里回来,看是个什么结局。
南笙是天擦黑的时候赶回南府的,一进门进接去见了南文渊,通告了县令的判决。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许姨娘那毒妇狡辩,县令大人当场就判了那毒妇终身监禁,没立即要了她的命,算是便宜她了。”
听着南笙恶狠狠的声音,南文渊却道:“让她活着不是更好吗?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在暗无天日的女监里她能愿意?就让她去受这份活罪吧,比死了强。”
南笙徒然觉得父亲说得很有道理,“阿爹说得对,受活罪比死了强。”
岳老太太也很快打探到许姨娘被判终身监禁的消息,她的眼泪流了一整晚,到了次日眼睛涩得生疼,昨日心里拿不定的主意,此时下定了决心。
南俊因为心里难过,昨夜也没睡好,今日也懒得动惮,不想去书院。
南雅醒来得到阿娘被判终身监禁的消息,又扑到岳老太太怀里痛哭了一场。
“阿爹这样心狠,只怕以后我和俊哥儿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岳老太太心知衙门判得这样干脆,南家必是做足了准备的,再加上那些事又的确是许姨娘犯的,当真是半点儿回转的余地都没
有。现如今她顾不上许姨娘了,但这两个孩子断不能毁在南家。
“你们愿不愿意跟外祖母回许家去?”
先前看到南雅哭,南俊也跟着哭,此时闻声,姐弟俩同时抬起头来,南雅说:“外祖母,你愿意把我和俊哥儿带走吗?”
岳老太太点头,偏过头问南俊,“你呢,愿不愿意跟外祖母一起走?”
南俊想都没想就点头,之前诗姐姐落入匪窝的事一传出去,他在书院就被同窗笑话,很是抬不起头来。这次阿娘被判了终身监禁,那些同窗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他呢。
走,走了耳根子就清静。
“孙儿愿意。”
要带走这两个孩子,南大老爷是最大的阻力,现在这两个孩子都愿意跟她走,这无疑给了岳老太太很大的底气和勇气。
“那你们都去洗把脸,然后跟我一起去见你们的父亲。”
……
用过早膳后,甘氏母女过来陪南姑母说话,其实就是变相闲话许姨娘被判终身监禁的事。
“真是没想到那毒妇竟那般害诗姐儿和笙姐儿,还敢骗大房的钱财,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否则大房则不是要被她拿捏一辈子?”
甘氏呷了一口杨嬷嬷递来
的茶,一脸的愤愤不平。
南诺则装模作样的抹起了泪,“只可惜了笙姐姐,本来都是要与胡家公子成婚了的,被掳进了匪窝丢了清白不说,连性命也没了,真是可怜。”
看南诺富有怜悯之心,南姑母心里很满意,认为自己给南诺寻的这门亲事果真是没错的。
“说到底,都是诗姐儿命不好,罢了,那毒妇已然伏法,将来可都是好日子了。”南姑母又想起南文渊的沉默来,“大房的几个孩子都还小,还需要有人教导,大老爷男人家未必懂得怎么教养孩子,我有心再为他续一房,二弟妹,不知道你这方面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乍然听到南姑母说这样的话,惊得甘氏嘴巴都合不拢。大老爷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续妻?这大姑奶奶还真是爱重大老爷,不惜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当然实话可不敢往外漏,她很快恢复镇定,笑道:“这可是好事,只是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什么人合适。”
她的确提得唐突,所以南姑母也不认为甘氏这是在推脱,说道:“这附近你定是有人脉的,帮着大老爷好好张罗张罗吧,真要是成了,
他定会好好谢你一封媒人钱。”
“呵呵呵……”甘氏捂着嘴笑了起来,“咱们大老爷是什么人物?再看南家的财势,这消息要是放出去了,那媒人还不得把咱们的门槛给踩破。”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