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到陈萌,待她一上班就收到了关于洛榕详细的病例报告,在经过一番仔细的研究阅读后,她才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院长会对她说,她一定会对这个病人感兴趣的话题。
洛榕,今年二十八岁,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从小就接受各路名医的各种治疗,除了瑞士、美国欧洲等其他国家他都去治疗过;大大小小的手术加起来少说也有五次,而这当中,最大的一次手术反而是在我国接受的换心手术。
“换心手术……”
陈萌沉重的着这四个字,目光渐渐变的悠远,甚至连小美张饶结伴敲门进来都没察觉。
小美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陈萌脸色微微发白,神思恍惚的靠在椅背上,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这要小美误以为她是因为脖子上的伤痛而身体不适,忙快步走上去查探被纱布包扎的伤口。
陈萌正精神恍惚,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伸来一只手,吓的她一声尖叫,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小美也被陈萌的反应吓了一跳,拍着心口叫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陈萌同样受惊的看向小美:“我是被你吓了一跳,突然就伸手过来,我差点被你吓厥过去。”
张饶忙上前扶着陈萌,关心问道:“陈医生,你没事吧?来,喝点水。”说着,就端起桌上的茶杯给陈萌送过来。
陈萌摆手拒绝,放下手里的病例看向这俩人:“你俩不去查病房到我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担心你。”小美没好气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一大笔钱没有还,所以这辈子才会为你操碎了心。”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昨夜我忍了好久才忍住不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张福水,死了,还是被枪打死的。”
陈萌翻了个白眼,道:“现在整个a市,会有人不知道这件事吗?”
“难道你就不害怕吗萌萌?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下午就被枪杀了,就算是遭报应也没这么快的吧。”说完,她就拍了拍身边的张饶:“你也别害怕,反正又不是你打死他的。”
陈萌白了一眼她家这二货,有她这样安慰人的吗,果然见张饶露出一丝苦笑,安慰道:“你的
这位师姐除了心直口快,脑子偶尔缺根弦,其他再没什么大毛病,人挺善良的,时间久了你就能够理解她偶尔抽风搬的说话方式。”
小美心大,根本不在意陈萌对她的调侃,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病例上,半天后,好奇的咦了一声:“这不是洛榕的病例嘛,这么快就送来了。”
说着,这丫头就伸手去拿,但还没拿起来,就被陈萌一把摁住:“在我没有为洛榕成立治疗小组之前,除了我之外,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关于他的一丁点病情状况,这是患者该享有的保密权利。”
小美后知后觉的吐了吐舌尖,笑嘻嘻道:“一不小心大意了,行,我不看行了吧;只是你刚才一个人坐着嘀咕什么呢?”
陈萌本是轻松的表情渐渐蒙上一层灰色,半天之后才慢悠悠的说出一句话:“我突然想起我哥哥和我母亲了。”
这还是小美第一次从陈萌的口中听到她主动谈起家人,立刻好奇的凑上来,追问,“看到洛榕的病例,你怎么会想到他们?对了,没想到你有哥哥,我还以为你家就你一个呢。”
陈萌轻轻一笑,可眼底
却藏匿着无法消散的悲伤:“现在是一个。”
小美一怔,不太明白的与张饶对视了一眼。
看他俩一脸不解的表情,陈萌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故作轻松的抿了抿唇,慢慢开口:“他去世了,在十二岁的时候,死因,心脏病。”
小美没想到自己会让陈萌亲口说出这么令人惋惜悲痛的过往,这不是逼着人家自揭伤疤嘛,一时间手足无措,赶紧道歉:“萌萌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是有意的……”小美真想在这一刻敲死自己算了。
张饶也同样担心的看向陈萌,就算他刚出校门涉世未深,但也能够看到陈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上难以隐藏的苦涩和悲伤;可想,亲人的离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和伤痛。
见小美恨不能让时光倒流这辈子都没向自己问出过这样的问题,陈萌轻笑了一下,开口安抚着她:“没关系的小美,十六年过去了,再深的伤也慢慢结痂了,我现在再想起哥哥来,不会再像小的时候那样哭闹;只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当医生,而且还要当很厉害的心脏外科医生吗?”
“是不是因为你哥哥……”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是很难猜。
陈萌放在办公桌下的手慢慢攥紧,甚至因为用力而让指节发白,“不仅仅是因为哥哥,还因为,我要找到那个‘凶手’。”
“凶手?”小美怔住。
陈萌忽然沉默下来,像是被什么勾去了魂魄,眼神直直的凝视着前方。这样的陈萌让人觉得陌生,更有些……害怕。
小美不安的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伸出五指在陈萌面前晃了晃,小声的喊:“萌萌,你怎么了?”
陈萌眸光一闪,眼底将要腾起来的黑暗情绪被她巧妙地掩藏好,随和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嘴角,好似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