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数道金黄色的余辉从天际洒下来照在这个人生百态的世间,竟让人生出一种恍然一梦的感觉;天边的火烧云如织锦彩霞,让人看后不觉被她的美丽而吸引。
陆贺安静的坐在病房的一角翻阅着手中的书,听见动静的他慢慢的抬起头望过去,正好看见杨晴对着天边的火烧云露出淡淡笑容的样子。
她脸上的浓妆已经被护士擦洗掉,露出苍白中微微泛青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为心情还算不错的原因而带着淡淡的粉色,此刻的她,出了浑身上下浓重的香水味让人无法忍受之外,其他的,还算好。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个时候的杨晴很不对劲;整个人的气质和精气神不似以往也就罢了,甚至连精神都是带着淡淡的恍惚。
看见这一幕的杨晴,陆贺心里想了很多,眼前光影飞速掠过,他好像看见了当年那个梳着马尾辫穿着天蓝色的校服裙子一蹦一跳的带着灿烂的笑容来带他面前的杨晴;那时的杨晴,没有现在这么多丑陋的嘴脸,更不似今日这样让人嫌弃,天真
纯粹的她像一张白纸,更像是路边绽放的淡紫色的丁香花,在风中摇曳着柔美的舞姿,淡淡的芬芳让人喜爱。
恐怕那个时候的杨晴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让自己变成这样,这样一个谁都不愿意靠近,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而今,感慨再多也不过是回顾生命,有些事发生了就不能轻易将其抹除,有些人已经变质了更不能轻易姑息;他不是大哥,会念着多年的夫妻恩情对她一再网开一面,此时的他,是以一个特警警察的身份来见一个瘾君子,更是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来见这个让他恨了四年的帮凶。
陆贺缓缓的合上书,书页翻动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坐在病床上怔怔出神的杨晴,她像受惊幼兔一般猛地转过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眼神中明显带着恐惧,只是当她看清楚坐在那里的人是陆贺时,脸上的惊怕才消失,僵硬的表情才稍稍得到了缓解。
陆贺对上杨晴的目光,并不打算与她绕圈子,直接就上主题:“你能告诉我,你胳膊上的针孔是怎么来的吗?”
杨晴没想到陆贺会问出这样一句话,立刻脸白如纸的捂着自己
的胳膊,睁大了一双微微充血的眼睛惊惧的看着陆贺,嗫喏着嘴唇,半天发不出一个完全的音调。
陆贺一见杨晴这表情就知道她是受了惊吓,可这个时候,她做出如此丑事,他哪有功夫陪着她惊讶,接着开口问道:“是谁给你提供的毒品,你偷偷注射多久了?”
“陆贺,陆贺你听我解释,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一切都不像你看到的这样的……”杨晴害怕的看着这样从容冷静的陆贺,感觉在他的眼里,自己真的成了没有人性的瘾君子,除了让他恶心厌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她不要被他这样对待,她真的不愿意被他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着。
杨晴跌跌撞撞的从床上挣扎下来,甚至因为双腿无力而重重的摔在地上,可她还是挣扎着往陆贺腿边爬去,伸出枯瘦的手指,死死地抓着他的裤脚,眼睛里尽是苦楚的泪光:“陆贺,你不要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我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是他们,是他们在我身上试药,给我打针,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想尽办法的来折磨我,我真的好害怕,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陆贺常年办案,自然能够判断出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做戏还是真言,在看见杨晴露出这幅凄惨苦楚的模样时,内心深处下意识就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次,恐怕她说的这些话还就真是真的。
“是谁?是谁逼你?是谁给你打针试药?”
被陆贺追问,杨晴立刻又吓得瑟缩了一下,睁着惊恐的眼睛害怕的看着陆贺:“我不能说,我不可以告诉你,如果我说了,我的人生就完了,我不能告诉你。”
“杨晴,难道你觉得你现在的人生就没有完蛋吗?”陆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直视着自己,继续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成了什么?如果不是医院里我有熟人,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你的新闻就已经满天飞了,你杨晴能够丢得起这么大的脸,但我陆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凭什么要陪着你一起丢人;你看看你这张脸,再看看你胳膊上的针孔,你就算是不想活了,也别用这样一幅凄惨的模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你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你觉得你现在像是在活着吗?你觉得如果我大
哥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做吗?”
“不要,不要让陆涛知道,我不能让他再看见我如此不堪的模样,我不能再承受他的冷漠相待了。”杨晴痛苦的摇晃着头,微微波卷的长发随着她晃动的动作如水草一般游弋着;就像她此刻的人生,再也没有了昔年的硬朗骨气,就像一根水沟里等待发臭的不明生物体,无人问津,再难让人产生怜惜。
听见杨晴这么说,陆贺嗤笑了一声:“你放心,既然现在是我出现在这里,我就没打算让我大哥再看见你这幅丑态,过去四年的时间,苦了我,苦了陆家,同时自然也是苦了我大哥,他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办法在我面前抬起头,为了你承担下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