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
风中,马儿受惊一啼,高高的将前蹄扬了起来。
“吁!”
车夫一扬手里的马鞭,马儿倒是被安抚了下来。
“……”
安陵容也吓了一跳。
那马儿扬的蹄子就在她前头不远,站得那样高,若是不当心踢到人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
凤鸾春恩车里的余莺儿也是被吓了一跳,撩了帘子,厉声质问着车夫。
车夫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前头的欣常在与淳常在互望一眼,脸色也是惨白的。
见无人回答,余莺儿视线落在欣常在与淳常在身上,打量了片刻,忽然柳眉一竖,就厉声呵斥道:“是你们惊着了我的?”
“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们给我抓起来,送进慎刑司里头去!叫教习嬷嬷好好教教规矩!竟这样不知分寸!”
“……”
话音一落,欣常在与淳常在都面露震惊之色。
先前那场景,瞧着是有些惊悚的,可余莺儿此刻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被吓着的了?
无非是仗着得宠,又知道欣常在早失了宠,淳常在年幼好欺负,这才想作威作福罢了。
不过。
余莺儿话说完,底下几个小太监却也不敢动,十分犹豫。
“还愣着做什么?”
余莺儿眼看着这些个人没反应,已是踢了那车夫一脚,斥责道:“这般没眼色,当心我回头告诉华妃娘娘!”
华妃!
一听这两个字,那些个还在犹豫的小太监顿时动了,一个个的朝着欣常在与淳常在就走了过去。
……
区区一个答应,竟以下犯上,要将常在关进慎刑司里。
安陵容看着这场闹剧,只感觉啼笑皆非。
于欣常在和淳常在而言,也实在是无妄之灾。
“余答应。”
安陵容在这个时候走了上去。
她的出现,令那几个刚有了动作的小太监们就顿住了。
“是你?”
余莺儿听见声音看过来,瞧见是安陵容,眼里闪过一丝犀利,也有几分忌惮,到底没继续发作,问道:“怎么?”
“先前风大。”
安陵容瞧一眼欣常在,缓缓说道:“我手里的纸灯笼被吹得飞了起来,似乎是朝着这边过来了。”
“仿佛出了些事情,惊着余答应了,真是抱歉。”
欣常在一阵愕然,她看向安陵容,安陵容立即就对欣常在点了点头,后者犹豫一下,约莫是明白了安陵容的意思,不再言语了。
“原来是你?”
余莺儿丝毫不改骄横跋扈的模样,气急败坏指着安陵容就道:“皇上召了我去侍寝,你若吓坏了我,该当何罪!?”
“吓坏了?”
安陵容目露疑惑,瞧了瞧欣常在,又问淳常在道:“余答应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被吓着了。”
“是呀是呀!”
淳常在胆子大,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嘀咕道:“哪有人被吓着了,还能这样叉着腰骂人的呀……”
叉着腰骂人。
淳常在的话,险些将安陵容给逗得笑了,到底是嘴唇一抿,稳定住了心神。
安陵容继续道:“再者,就算是吓着了,回头我命人送些补品给你就是了,何至于此?皇上素来喜欢温婉的女子,想来余答应也不愿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吧?”
余莺儿一听,唇角闪过讥诮的笑意,反问道:“不好的名声?我若记得不错,安常在先前是与夏常在打了一架的吧?”
又提起这件事了。
安陵容心中默默叹息,想着这事儿还真是绕不过去了。
不过……
她眼神幽深,笑容也愈发深邃了,看着余莺儿,喃喃道:“是呀,余答应,我是跟人打过架的呢。”
“想起来那时候夏常在闹腾许久,还接连请了半个月的太医……唉,我也不曾下重手呀,她怎么就这般了呢?”
似是感慨,安陵容抬眸,威胁似的去看余莺儿。
余莺儿一下子后退了半步,眼里顿生警惕。
不!
她这样的花容月貌,要是和安陵容打架伤了容颜,皇上会不喜欢的。
“哼!”
余莺儿思量片刻,最后只很恨道:“我还要赶着去侍寝呢,可没工夫和你们几个在这儿闲话,走!”
她撂下这话,转身回了马车。
那驾车的小太监早已吓得满头大汗了,自是不敢掺和进主子们的事情里来,一听能走了,急匆匆扬了马鞭就出发。
马蹄声混杂着叮铃铃的响动声逐渐远去了。
“谢谢!”
欣常在感激地拉了拉安陵容的袖子,郑重道:“她那样嚣张,竟然还要把我和淳常在关进慎刑司里,实在是……”
说到此处,欣常在气得有些微微发抖!
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入宫还是得宠过一些日子的,现如今是不得宠了,却如何能被余莺儿这样的人欺辱至此!?
“没关系。”
安陵容温和地看着欣常在。
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