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这宴会在十日后,是月底,您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沈桑宁决定道:“接下来几日,我要晨练。”
争取十天后,身体强健些。
辅国公主乃开国女将,皇帝义女,即便前世二皇子登基后,公主府依旧屹立不倒,甚至让小女儿成了新皇后。
和公主府走得近些,总是好处多于弊处的。
何况,她那位蜜友……通过这个机会重新结实,是最顺理成章的。
“什么?”紫苏怀疑自己听错了。
还想问什么,却听另一边,开锁匠已经打开了乌鸦锁芯。
箱子里满满当当的物件映入眼帘,角落中最不起眼的挂坠引起沈桑宁的注意。
她伸手将那形似山猫的翡翠挂坠拿起,略有点重。
这是母亲遗物。
想着,她将吊坠挂在了腰间。
那厢。
紫灵从人牙行回来,径直进了屋,“奴婢打听到了!”
沈桑宁偏头看去,发现紫灵裙摆都湿了。
紫灵非但不在意,反而一脸亢奋——
“少夫人,人牙行的管事起初不愿意说,称自己有职业素养,奴婢一说是少夫人要打听,他就一股脑都说了,奴婢还给他银子,叫他别多事。”
紫灵先说了一堆废话,才说到关键,“那个小厮名叫阿康,当年被入京行商的茶商买走了,陇西茶商洛家。”
闻言,沈桑宁亮着的眸瞬间黯淡几分。
人已经不在京都,若要查,恐怕会有些麻烦。
紫苏显然也想到了,谨慎道:“少夫人,我们没有能用的人。”
陇西隔山越水,肯定不能派丫鬟去。
可现在的沈桑宁还没有能重用的随从小厮,伯府的小厮,卖身契都在柳氏手中。
公府的小厮……
若她让公府小厮去查,必定是瞒不住裴如衍的。
那和直接问裴如衍,有什么区别?
即便如此,沈桑宁还是没死心,她仍是想打听这位月光姑娘。
“我名下有家铺子好像是租给了陇西商人吧?”沈桑宁忽然道——
“紫苏,你拿着一百两银票,去与那老板商量,让他儿子帮忙跑一趟。”
“这一百两是买小厮的钱,若他愿意帮忙,可以免半年店租,如果顺利买回小厮,再免半年。”
一年店租,即便那铺子地段偏僻些,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年租金也起码五百两银子。
紫苏忍不住道:“少夫人,一年也太多了吧?”
“如今我手上没有可用的人,”沈桑宁面色淡然,“想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什么。”
若是直接给银钱,又怕对方见财起意,中途拿钱跑路。
唯有许诺未来的东西,她才能放心让人办事。
沈桑宁能选择的,只有手下店铺的承租人。
陇西山高路远的,没有这个数,还真未必能驱动这些个生意人。
待紫苏拿着一百两离开后,紫灵才弱弱吐槽道:“这买卖有些亏本,买个小厮几十两就够了,您找人帮忙花五百两……”
“那小厮说不准都忘记了画像,您这般费钱费力,值得吗?”
值得吗?
“值得。”
沈桑宁云淡风轻地道,她嘴角弯起,“我想知道,就值得。”
“别将目光放在银子上,重点在你想得到什么。”
紫灵似懂非懂,“少夫人,奴婢觉得直接从陈书嘴里套话,更方便些。”
可惜陈书是世子的人。
沈桑宁叹息,这府中人,她暂时都用不了。
这件事,也叫她认清,自己重生以来还没有培养可信的人。
想培养一个随从,一日两日是不够的。
不是所有事都能靠钱办到,比如京圈人脉,比如下属的忠心,这些都得徐徐图之。
前世,沈桑宁身侧的人,也都是机缘巧合下,经历一些磨难,才最终跟到她身边。
比如……云昭。
那是个倔强到一身反骨的姑娘,却对她深信不疑。
云昭蹲过很多次大牢,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因劫富济贫又被抓进大牢了,沈桑宁是在她出狱后认识她的。
忽地,沈桑宁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了云昭的脸。
好像就是这一年,云昭的额头被狱卒印上了个“盗”字。
从此,再也褪不去,只能用头发盖住。
于是刮风下雨的日子,云昭不爱出门。
思及此,沈桑宁赶紧去找妆奁盒里藏着的银票和私库银票。
她突然奔波起来,凑到了三万两银票。
紫灵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少夫人,您是要逛街去吗?”
逛街也不用三万两啊!多吓人呐!
沈桑宁将三万两塞进荷包里,凝重道——
“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