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跟头了。
眼看齐行舟马上就要走近,他却停住了步子。
梁宿皱眉,心里催促。
身后忽然响起女子温婉的声音——
“阿舟,往这边走。”
齐行舟点头,调转脚步朝沈桑宁走去,“阿姐。”
沈桑宁抱着狸花猫,“嗯,回家吧。”
躲在石柱子边的梁宿眼看没戏,懊恼地扔了银线,抬头却与沈桑宁对上视线。
她莞尔,梁宿心虚地撇开头。
姐弟俩刚走出去,梁宿身后就响起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公子,老爷吩咐,今日下学去宁国公府赴宴。”
梁宿烦闷转头。
就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包赢一脸诧异,询问自家家仆,“为何?我爹和宁国公府不是没有交情吗?”
家仆不敢乱回答。
包赢心中烦躁,刚才还差点给齐行舟使绊子,现在要去宁国公府,就觉得怪怪的。
梁宿自信道:“你放心,齐行舟的身份,肯定上不了桌,他就是脸皮厚寄住公府,刁难不了你。”
包赢叹着气,随家仆离开。
从巷子中追出来的甄斐终于跑来了,左右看看也没看到沈桑宁,就问梁宿,“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抱着猫的女人?”
梁宿冷哼,“不就是齐行舟的阿姐吗?喏——”说着,指了指远处马车,“他们刚上马车,你是没看见,他姐姐可丑了。”
没注意到几近石化的甄斐。
“齐行舟的姐姐?”甄斐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甄天真被齐行舟的姐姐抱走了。
甄斐见宁国公府马车要驶离,拔腿就追过去。
梁宿都看呆了,“喂,你不等你爹来接你了啊。”
甄斐没听清,只管拼命跑。
那厢。
沈桑宁将猫放进齐行舟怀里,“它叫天真,以后归你照顾了。”
齐行舟抱着猫,手就跟没地方放似的,轻轻搭在猫屁股上。
车厢前,马夫声音传进:“少夫人,有个孩子在后头追呢!”
沈桑宁从车窗内探头,果然看见甄斐锲而不舍地在后面追。
他跑得拼命,但却离马车越来越远。
忽地,被石头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
沈桑宁吩咐马车回头,她下车,走到甄斐身前,弯腰将他扶起,“摔疼了吗?”
她蹲下身,与甄斐齐平。
伸手拍掉他身上灰尘,就像个温柔的邻家姐姐。
甄斐想控诉的言语吞了回去,憋闷地小声道:“把猫还给我。”
沈桑宁朝马车上望去,“阿舟。”
随即,齐行舟抱着猫下车,将猫递给甄斐。
甄斐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这么轻易就还猫了。
沈桑宁假装不知他们之间矛盾,疑惑问,“怎么突然反悔了?”
甄斐瞅瞅齐行舟,瞅瞅她,抱紧猫陷入沉默中。
还是齐行舟开口解释,“阿姐,他担心我欺负猫。”
闻言,她“哦”了一声,嘴角弯起浅笑,“阿斐不用担心,我阿弟虽寡言,但性良善,不会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他是个小君子,你将天真交给他,他会好好养的,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有了更好的寄养人选,我们也不强求。”
甄斐低着头,因为没有更好的人选而纠结。
沈桑宁又关切道:“你一个人在街上跑,太危险了,你家里人来接你了吗?”
甄斐抿唇,在望向某处时,眸光一闪,直接把猫递给了齐行舟,“以后梁宿欺负你,我帮你拦一拦,作为交换,你一定要照顾好它,我会去看它的。”
而后看向沈桑宁,别扭道:“谢谢你们了。”
语罢,就朝着先前看的那处跑去。
沈桑宁望去,是甄家的马车,来接了。
齐行舟抱着猫,问她,“这样就算交朋友了吗?”
这话问的,既天真又心酸。
可见他从未交过朋友,哪怕是在金陵。
沈桑宁拉着他上车,“是否算朋友,要看未来,你是否想让他当你的朋友,是你的选择。”
但现在的目的,是以梁宿之道,还梁宿之身。
眼下,家中还有一个。
府中。
裴如衍设了宴,杜承舟与包统领夫妇都在。
包统领夫妇年纪不大,只是比在座的稍长几岁。
沈桑宁在府门处碰见了包家的马车,下来的是包赢。
她拍拍齐行舟的背。
齐行舟会意,将猫递给下人,然后从容地走到包赢前,“跟我来。”
俨然是主人家的姿态。
包赢想到梁宿的话,眉头一皱,“谁要——”
彼时,看见走到齐行舟身后的沈桑宁,尴尬地改口,“好吧。”
小孩子,总是不好意思在大人面前,口出恶言。
沈桑宁走在前头,进了宴厅,坐到裴如衍身侧,得体地与客人示意。
跟在后头的齐行舟和包赢,并排走了进来,看不出一点矛盾。
包统领爽朗一笑,“这两孩子,一看就知道很说得来。”
裴如衍一锤定音,“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