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斜了眼苏谨州这才注意到,这才过一个时辰没见,这人不但换了衣裳,连容貌也做了乔装。
调侃道,“不会是我前脚进了丁香苑后门,你后脚就从前门进去了吧,如此照顾我们的生意?”
既然苏瑾州已经知道她是丁香苑的幕后老板,秦沫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苏瑾州抓过秦沫的手,在手里把玩着,指尖摩挲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懒懒地说道 ,“你们丁香园苑里的姑娘是不错,但能看得过眼的还不只有秦老板一个,我又何必去那儿浪费银子,省下的钱给我媳妇儿买花戴不好吗!”
“谁稀罕你买的花!”
“不稀罕花稀罕什么?我去给你买!”
“谁用你买!”
“我媳妇儿呀!”
秦沫发现,无论怎么说,自己都输给了苏瑾州的那张嘴,索性挑开车帘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大街上人头攒动,马车走的比走路都慢,盛世的京城,元宵节这天一直都是这样的景象,秦沫长大以后很少有机会在这一天出来逛,十七岁之前,她大部分时间是在西北军营度过的,偶尔回京,也是在元宵节前又返程了。
十八岁的那次倒是赶上了这一天,她约了苏谨州见面,在喜鹊桥旁,结果他没来,害她等了半宿,和苏瑾州成亲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心情欣赏这元宵节的热闹了。
景色再好,没有人一起欣赏,也差了些味道。
当然这是秦沫前些年的心境,如今,早已经是另一种想法。
她想下车逛逛。
秦沫转头看向苏谨州,“我下去溜达溜达,顺便吃个饭,你呢?”
不是征询意见,也不需要别人同意,只是出于他是同行人,随便问上一句。
苏谨州叫停了马车,攥着秦沫的手往马车下走,嗔怪地睨着她,“那还用说,自然是媳妇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你休想甩开我!”
“你这狗皮膏药,可真是!”
大街上人来人往,秦沫根本拿苏瑾州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拽着她的手。
她望向四周,巡视了圈, 没见一个护卫跟着,皱眉,“就我们俩?”
“不然呢,我跟媳妇儿过个节,还得弄几个碍眼的不成?”
秦沫嗤了一声,心道不怕被有心之人剁了,你还不是随你便儿,只要不连累我就成。
“放心,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苏谨州像是知道秦沫心中所想,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声。
秦沫翻了个白眼,心想寡妇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自由啊,心情舒畅啊,怎么不比天天看见他强。
然后苏谨州又补充了一句 ,“我要是死了,一定会让你殉葬的,我可舍不得留着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秦沫扶额,这个男人,她好想弄死他啊。
她想说自己一定比他早死,让他给她殉葬,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干嘛要咒自己呢?
这时天空已经暗沉了下来,街道上形形色色的灯笼也陆续亮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越发的热闹了。
“点灯了,点灯了,好美啊!”
“是啊,快看,那边的灯像不像凤凰?还有那边的,像是条巨龙呢!”
“走,我们们近些看看,那边的糖人听说更好看!”
秦沫听着这些喧闹声有着短暂的失神,也一时忘了苏瑾州所说的话,等回过神来一看,人已经被拽着走到一个馄饨摊前。
苏瑾州把她摁倒一张桌子前坐下,随后坐到她的对面,冲老板喊道,“来三碗馄饨,其中一碗不放辣椒,其他两碗少放一点!”
“好嘞,马上就来,二位稍等!”
老板应了一声,去给别的桌的客人端馄饨。
秦沫支着手臂看苏瑾州,这男人倒是真的不挑,在这种街边小摊还能吃的下饭。
苏瑾州也学着秦沫的样子支着手肘回望着她,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来,问,“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因为我越发的英俊潇洒了,你连一刻都舍不得从我的脸上离开?”
秦沫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男人倒是一点也不嫌害臊,大庭广众之下自夸的话张嘴就来。
秦沫干脆别过脸去,看着大铁锅里蒸腾的热气,以及在铁锅旁忙碌的妇人。
那妇人正在往铁锅里下馄饨,蒸汽打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秦沫却很确定,此刻她的脸上一定带着满足的微笑。
馄饨摊子不大,一共十来张桌子,每桌配着两条长板凳, 这会儿差不多坐满了。
来的早的已经吃完,老板收了银子就走到妇人跟前,把银子装进她跨前的口袋中,同时会体贴地给她擦擦汗,招呼她坐下歇会儿,换他来煮馄饨。
妇人一般都会赶他走,让他好好招呼客人。
“你呀,这么不听话,又该累着了!”
老板一边埋怨,一边听话地去接待新来的客人,擦擦桌子抹抹凳子,每每看妇人的眼神都是既心疼又爱怜。
苏瑾州循着秦沫目光看过去,也将老板和妇人都 动作顿收眼底,他笑着拿起起竹筒中筷子,拿出一块方巾擦了擦地给秦沫,打趣,“不然,以后咱也找个摊子卖馄饨?我煮,我卖,我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