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屋檐之下(2 / 2)

乱中脱身,并未出现任何手足相残的情景。

宁王无言,不知是觉得苏琰所言有理,还是压根就没有听。

苏琰也不再开口,忽然想起雨泠,于是在心中喊着:“雨泠?”

“怎么了?”雨泠的声音听着有气无力,仿佛才睡醒一般。

“呃……没事,昨夜……”苏琰昨夜都忘了雨泠还在他身上,此时想起来顿时有些尴尬。

雨泠顿时有些恼火:“哼!你还有脸提,你就不能先让我离远点再……让我听了一晚上你们俩……”

苏琰无奈,心想你这中途又不是不能走,但不敢直接说,只是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通知你。”

“呸!用不着,我又不是你什么人。”雨泠啐了一口,只是声音里似乎有着一股子落寞。

“……”

苏琰犹豫了一阵,又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在那个世界我也算看着你成长。”

“是吗。”

雨泠陷入了沉默。

……

在沉默中父子俩走进了举行朝会的大殿,此时已有不少人到场。

不同派系的朝臣成群,交头接耳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凝重,都心里清楚这次朝会的意义。

父子俩进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紧接着就开始窃窃私语,不时往这边看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琰想,总不能是夸本公子武艺高超,救帝王于危难之中,于是感激涕零吧?

他们这些人可没有这种觉悟,他们的心里刻着忠君的字样,却从未写明这个君是谁,因为本来便不重要,忠于谁不都是忠?

苏琰并没有刻意去分辨他们所说,只是与宁王一起站在大殿边缘——他们不是朝臣,没有一官半职,只有爵位,按照大祁惯例是不能站在官员队列之中的。

这一站就是许久,一直到苏琰已经昏昏欲睡了,天子才终于在大殿内出现。

苏殷步履稳健地走上了龙椅台,一拂龙袍坐了上去,不显老的脸上满是身为君主的威严,仿佛昨天骇得筛糠的人并不是他。

朝臣自觉地排成几列,派系从属显得泾渭分明。

没有人下跪叩首,只因为在大祁的官员地位高,在太祖一朝便没有见君叩首之礼仪。

昨日之事让天子的身边多了不少禁军将士,此时正观察着朝臣,时刻护卫着天子周全。

“诸位臣子,可还好?”苏殷洪亮高亢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每个角落都传来他的回声。

“托陛下之言,臣尚好!”不少的大臣回应着。

只见苏殷闻言重重一拍,惊得不少文官心头一跳,他满脸怒色:“你们好?朕昨日可不太好!”

“朕的儿子……在太后寿辰日子造朕的反!究竟是受到了何人指使!”

这他姥姥的谁能指使?还不是你这个儿子太有野心,想直接掀桌子!

不过心中如此想着,却没有任何人能表现出来,这些朝臣纷纷露出自责的神情,看着简直比皇帝本人还难受。

“朕苦思冥想,才得出了答案,定然是与他最近的朝臣指使!”

皇帝如此一说,台下不少启王一系的支持者神色慌乱起来。

“你们让凉人进京,想必很喜欢北方啊,朕便满足你们。给朕将李望、刘谷卸去职位,流放至北地祁凉交界!以小卒身份戴罪重来!”

两位身居高位的启王支持者脸色煞白,垂头任由进殿的禁军拖了下去。

流放的过程本就是一件折磨人的酷刑,他们这样的文官,通常连流放的过程都走不完,便死在了半路,侥幸活下来,也会在恶劣的环境下丧生。

“其余人等,朕暂不追责,至于那个逆子……就将他终生关押在宗正寺,永不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