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房间的灯都亮着,女人没有睡,就是看着床边的小夜灯,睫毛不时扇动,像在出神,但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集中。
老公,你今晚,会打给我么?
我好想,好想此时此刻你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在等你,你知道么?
还有……我的秘密,你有看到么?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划破天际,江晚溪也不知道昨晚等到了什么时候,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严沉言,没有给她打电话。
给他打去,依旧是关机。
早餐没有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公司,浑浑噩噩的样子,一颗心一直悬在空中,不时盯着手机发呆。
海延区,一片废墟之下,刚被搜救人员找到的几名人员。
戴逸臣赶到时,就看到了严沉言已经在为那名严重的伤者进行临时手术。
拉住了一名救援人员,问道:“这一天,你们都在下面?”
“是的,与严医生来救援时,发生余震,我们被困在废墟里。却发现了一名被石块压到胸腔的小孩,严医生当时给他做了急救,现在在做手术。”
那名医护人员也是此时还心有余悸,还以为自己也会被困死在那废墟之下,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还好有严医生在,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戴逸臣听了后,也深深吐口气。
老唐,还好你没事。
不然,你的小妻子,只怕是会恨死我骗了她。
而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小孩被注入了麻醉,隐隐约约睡去之时
,他问了眼前的医生一句话——
“那个大姐姐,真的是一只小笨狗变得么?”
起的薄唇勾起若无若无的一许笑意,低低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比心安的温暖——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天使。”
手术很快就过去了,孩子的求生意志很强,戴逸臣想让严沉言去休息,他来动刀,但被那男人拒绝了。
即便很成功,那孩子也需要尽快转到市里的医院接受住院治疗戛。
孩子被救援士兵运送走后,戴逸臣看了眼神色淡漠,那深邃的眸子中透着几许血丝的严沉言。
“老唐,你还好吧?”
却是那人沉默,难以捉摸透的沉默。良久,他掀唇,黯哑的嗓音中染上了凉薄——
“她给我打过电话。”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嗯,说等你的电话。”
“借我手机。”
严沉言抿着薄唇,他的手机,在昨天余震发生时,已经被压得粉碎。
却不想,没有信号。
因为余震的再次倾覆,这片灾区的通信已经断了。
“严医生想打电话么?过了这个区,往前面的西南方向走八公里,就有一个受灾不太严重的区域,那里也许能有信号。”
八公里路,车子开不过去,一路都是房屋的石块和沙石,只有靠双脚。
戴逸臣看了天色,已经是夜里的八九点了,要是走过去,别说沿路的黑暗,万一要是再遇上什么,谁也说不准。
“明天新一批救援人就会来,我们会被转移到安全的城镇,到时候再打给她也不迟。”
不过
就是,一晚上的时间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戴逸臣拧眉说着,严沉言需要休息,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受伤,就是看那疲惫的瞳孔中的血丝,便可知他不能再撑了。
男人菲薄的唇畔凝上了几分冷意,重瞳一眯,已经天黑了。
那个笨蛋,应该还在等。
没人会知道,当他昨晚被埋没在那废墟之中,看到那本放在他衣服口袋里的小本子时的情绪。
女人一笔一划的字迹,虽然谈不上清秀隽意,可每一个字,都落入了他心间。
八公里的路,不长,走着走着,就到了。
八公里的路,不短,每一步他都想到了那本子上的每一个秘密。
那时候,从蜜月回来的飞机上,她遮挡着,不给他看。
却在为他离开前准备衣物时,把这本小方东西给了他。
——今天,是嫁给严沉言的第三个月,早上起来时,那个男人抱着我说早安,亲吻我的额头。
很奇怪,我竟然很贪恋这样的早安吻,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温暖缱绻。
夜里十点,是月亮正圆的时候,抬眸依旧是那片无暇的月光。
……
江晚溪躺在床上,依旧是像昨晚一般,守着手机。
但今晚,明显分心了。
如果严沉言今晚打电话来,她要问,蒋栎的事么?
可这个时候,适合么?
不对,江晚溪,你在想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丈夫是否安然无事。其他的事,都没有这个重要不是么?
快要零时了,她还是没能等到严沉言的电话。
她真的,很怕。
怕,他遇到什么事。
而手机响起的时候,正好时钟走到零点。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戴逸臣!
接起来的时候,她忙开问道——
“戴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