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川依着孙越的提议,派出王铁牛带队,径直朝着东边的一条路行进。
乱葬岗,这不过是民间的一种说法,此地的树木杂草的确繁茂,藏身于此,常人难以察觉。
然而,在此处待久了,人总感觉眼皮愈发沉重。
“首领,他们走了,咱们是往回走还是怎样?”
“先歇息片刻,这里树高草密,不易被大周的人发现。”
这些人听首领这么一说,纷纷放松下来,将马匹置于身旁,自己靠着树开始休憩。
有几个暗哨负责对外观察,以防有人靠近。
在他们一里多远的另一片树林里,藏着六十多个人,同样朝着他们的方向窥视。
“该不会是发现咱们了吧,怎么躲在里面不出来。”
孙越颇为焦虑,第一次巡逻就遭遇匈奴人,从起初的紧张,到如今的焦虑,于他而言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过后,还容易让人变得暴躁易怒。
通常,这种情况被称为应急紧张暴躁症。
“别着急,也别紧张,放松等着就行。”秦子川宽慰道。
其实他自己也颇为焦急,但他深知着急无用。
又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对面的树林依旧毫无动静。
两地中间是一条道路,路两边是田地,里面的粮食已然收割,秸秆也已被运回家中,田里显得颇为空旷。
冲锋显然不切实际。
埋伏在此,等待敌人靠近,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方为上策。
于是,众人又耐下心来,随后树林中再度恢复了平静……
既然是乱葬岗,生长在乱葬岗里的动植物已然变异,吸收了死尸的养分、修为乃至怨气,也化作拥有灵气的物体,而这或许便是出现异状的原因。
所以在此歇息的人,若是一身正气,自然无恙,常年作恶之人身处此地,极易遭遇意想不到之事。
里面的人被一阵寒意惊醒,看了看周边,变得昏暗起来。
然而,天空中红日高悬,照耀在身上不再温暖,反倒微微吹拂的秋风,给人一种冬季寒风的感觉。
走吧!
树林里的匈奴首领,看了看暗哨,这才发现这些人靠着树站着都能睡着。
“来了。”孙越直起身,举起手中的弓弩,看向对面树林中走出的人群。
秦子川也看到了对面的人,骑兵约摸四十多人,出了树林后便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弓箭手准备,听我口令。”
其余士卒纷纷取出箭壶中的箭,搭在弓弦上,准备射击。
新兵手持的是弩,这个距离一般在五六十步左右,所以秦子川所说的弓箭手并不包括他们这些人。
随着敌人缓缓进入伏击圈,秦子川喊道:“满弓,仰角!”
这是给弓箭手的指令,结箭阵仰角朝天,准备!
“放!”
“噔噔噔……”弓弦之声响起,紧接着是箭矢的破空之声。
“咻咻咻!!!”利箭从草丛中射出,朝着匈奴的骑兵飞去,至少有二十人中箭,有人直接落马身亡。
首领见势不妙,夹紧马肚,策马欲逃。
“咻……”一支弓弩利箭射来,狠狠扎在他的大腿上。
首领吃痛,却不敢停马查看,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前行,只是草丛中又飞来几支弩箭。
身旁的几个人又滚落马下。
首领庆幸自己只是腿上中箭,尚有一丝生机。
“驾!”匈奴首领用刀背抽打马臀,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
加速跑了一个弧度,首领带着十几个人,朝着东北方向逃窜。
“冲出去,杀!”秦子川大喊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孙越也抽出腰刀,向前冲去,直追剩下的敌人。
地上有几个受伤落马的匈奴人,见孙越的马匹靠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这个人留给孙越,越越,开瓜了,以后你就不怕了!”
一个受伤倒地的匈奴人,面对骑兵已无继续作战的勇气,孙越明白百夫长的意思,这是让他练胆。
他收起长枪,而是骑着马侧身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看着前方不时回头奔跑的匈奴人,驱马赶上后,一刀削下敌人的头颅。
秦子川带人继续朝着敌人追去,双方相距不过百余米,却并非轻易就能追上。
王铁牛不知何时绕道返回,堵住了欲逃走的匈奴人,一拥而上,余下的人在拼死一战后,被王铁牛等人歼灭,无一逃脱。
战斗结束后,秦百户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土地,轻轻叹了口气,咳出一口痰吐在地上,看到孙越后走了过去。
“小子,杀了几个,第一次杀人怕不怕?”
孙越强忍着方才想吐的冲动,倔强地说道:“不怕,大家都一样,有啥可怕的。”
“呵呵,好样的,我第一次上战场差点尿了。”
秦子川拍了拍孙越的肩膀,转身对着众人道:“有想下马方便的,抓紧去办,然后收拾一下战场,检查他们身上的物品。”
两边短兵相接,难免有人受伤,好在人多胜人少,而且是伏击。
看着受伤的老兵,秦子川觉得这些人身手不错,应当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