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
“那正好,我去把正房里间的纱橱收出来。”
曹嬷嬷也很欢喜,连忙就要起身去收拾内屋:
“自入冬之后,太太好久没有睡过了,床铺得重新再铺。”
当年姚家随姚翝升迁搬入神都买下了这套房屋之时,姚守宁的年纪还不大,新搬了家她有些害怕,时常撒娇想要粘在柳氏身侧。
那会儿柳氏便在自己的房屋内令人专门打造了一个小纱橱,以纱糊的推拉门相隔,里面铺了炕榻被褥,以便女儿夜宿。
后来她逐渐再大些,姚家经济宽裕了,才让人给她新修了屋舍,搬了房间单住。
这会儿她一提出要跟柳氏一起睡,曹嬷嬷自然便以为柳氏今夜已经打消了外出的念头,连忙欢喜的要去给姚守宁铺床叠被。
柳氏见此情景,索性沉住气,又吩咐逢春让厨房多送热水,让女儿重新沐浴更衣,深怕她再受凉了。
姚守宁泡了个热水澡祛寒,钻进被窝之时,柳氏拿了条帕子,动作温柔的替她绞头发。
她问起冬葵,柳氏就说道:
“冬葵也去洗漱换衣服,以免受凉了。”
姚守宁点了点头,对柳氏这话不疑有他。
屋外点了碳盆,热气源源不绝的送来,她躺在绸被里,被母亲照顾着,只觉得紧绷的神经此时彻底放松,那疲倦感便涌上来了,挡都挡不住。
“娘,我有点困了,您别走,就在这里陪我。”
她伸出细软白嫩的手掩住自己的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眨了眨眼中的泪珠:
“我想要拉着娘的手。”
“跟孩子似的。”
柳氏的心软成一团,看着女儿那明明已经困倦,却又强打着精神不肯闭眼的样子,眼里充满爱怜:
“你睡就是了,娘坐在这里,替你擦头发呢,怎么能握着你的手?”
她的脸似鹅蛋一般,沐浴之后双颊嫣红。
那朱唇如涂了艳丽的口脂,黑发如瀑,又浓又密又长,在灯光下黑到近乎呈幽蓝之色。
红唇映着雪肤,眉毛长得也很好,仿佛每一处都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既有浑然天成的稚嫩,却又不自觉的带着媚人的诱惑,美得惊心动魄。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眼睛下方的两团淡淡的青影。
听冬葵说,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做了恶梦——柳氏猜测应该是当日西城案件发生之后,她被吓到了。
虽说当时姚守宁表现镇定,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出了人命案子,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想到当日自己一时意气用事去闹事,最终引来的这场灾祸,不由更加后悔了。
“睡吧。”
柳氏放低了声音,难得温柔的哄了一句,又伸手轻轻的去揉姚守宁的眼睛:
“娘会守着你睡着的。”
姚守宁勉强点了点头,得了柳氏的保证之后,她很快放心的闭上了双眼。
外头纵然暴风骤雨,但屋中却是温暖异常,又有母亲的陪护。
她感觉得到柳氏的指尖在她发丝之间穿梭,既是酥痒,又说不出的放松,最终熬不过睡意,很快睡过去了。
姚守宁的呼吸逐渐绵长而又有节奏,柳氏的手指温柔的在她脸颊上抚摸。
屋里碳烧得很旺,姚守宁的头发几乎已经干了,她听到了有脚步声进来,哪怕已经放得很轻,但凭借多年相处,柳氏依旧辨认出这是曹嬷嬷进来了。
等曹嬷嬷一进房内,她脸上的温柔神色一收,把女儿的手塞入被窝之内,跟打了布帘进来的曹嬷嬷道:
“我们走。”
曹嬷嬷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怔住了。
半晌之后,才结结巴巴的问:
“还出门吗?”
今夜雨太大了,神都城不少地方恐怕都遭了水淹,出行实在太危险了。
柳氏点了点头:
“事关婉宁性命。”自当日在狱中偶遇孙神医,听到他说姚婉宁若无法根治,恐怕会活不过二十之后,柳氏心中那根名为‘恐惧’的弦便被拨动。
初时她还可以说服自己不需要听孙神医胡说八道,毕竟此人就是个骗子,说这些话兴许只是被抓之后不甘心,有意报复她罢了。
可这几夜以来,雨水不停,姚婉宁病情加重,柳氏便越发害怕,总担忧随时都会失去这个女儿。
关心则乱,她最终选择了妥协,另寻了时机,背着家人悄悄再入神狱,见了一回孙神医。
据这姓孙的医者所说,姚婉宁的药方子是没有问题的,当初之所以吃了药不见效,纯粹是因为药方之中缺少了一味主要的药引罢了。
而那味药引,是当年祖辈无意中所得,他一直小心珍藏,当初入神都时,便随身携带入神都之中。
柳氏听到此处,开始还担忧抄家之后贵物遗失,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