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时,她才练完武,十分英武;幻境之中的她力敌蛇妪,震慑性十足。
陆执受诅咒倒地而亡时,她并没有慌乱,而是沉着冷静主持大局。
可此时因为柳并舟一句‘师姐’之称,她呆愣片刻,突然‘哇’的一声大哭。
“爹!爹!您听到了没有!老师说,我是他徒弟呢!”
先帝临死之时,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这几十年的遗憾,此时终于因为柳并舟带来的消息而被抹除。
儿子死的时候她没有哭,此时听到迟来的承认,却是哭得伤心极了。
一旁的陆无计有些无奈的安抚妻子,将她轻轻搂进怀中,温柔的以拇指的指腹替她擦去眼泪。
朱姮蕊毕竟也非同一般人,她仅只是情绪外露片刻,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有什么话,先进屋再说。”
她这才伸手来拉姚守宁,两人手指交碰的那一刻,姚守宁指尖在她掌心画了画,长公主低头看她,便见到姚守宁眼中笃定的神色。
这个眼神落入陆无计眼里,心中不由一松。
众人先不多话,而是跟着夫妻俩进了正房。
偌大的园子里已经布置成了灵堂,四处挂满了白灯笼,屋内已经收拾出来,摆了一具漆黑棺木。
因今日宾客要来吊唁,棺盖并没有封。
屋内跪满了披麻戴孝的下人,香烛纸钱一直烧着未停,将整个园子熏得烟雾缭绕的。
柳氏目光落到棺材上面,悲从中来,一下便痛哭出声。
“世子,世子!”
柳氏想到陆执英年早逝,泪水涟涟。
姚翝沉默着扶住她后腰,柳氏跌跌撞撞上了正堂的台阶。
姚婉宁初时看姚守宁的反应,还以为‘世子死了’只是一场恶作剧,猜测过她是不是要借此对付苏妙真身上的妖邪,也怀疑过她与长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可后续又见姚守宁寝食难安,便心中有些不安。
此时看屋内摆的棺材,脸色微微发白,见柳氏急忙进屋,她也提了裙摆想跟上去。
但因走得过急,脚尖踢到了石阶,险些摔落倒地。
关键时刻,正在一旁与姚守宁说话的长公主伸了手出来,一把将她肩头抓住。
“谢谢——”
姚婉宁借长公主的力量稳住身体,这才抬起头来,长公主转过了脸,正欲说话,那目光与少女相,姚婉宁苍白的面庞映入她眼中,她脸上的微笑便渐渐凝住,望着面前的人看了半晌,逐渐露出迟疑之色。
“公主?”
姚守宁见她表情微变,不由唤了一声。
“啊?”朱姮蕊回头看了看姚守宁,但又随即将脸转向了姚婉宁那一边,眉头微微皱了皱,扶着她肩头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真奇怪。”她似是轻声嘀咕了一句。
“公主不是见过我姐姐吗?”姚守宁见她神色有异,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
朱姮蕊不是第一次见姚婉宁。
虽说此前姚婉宁一直病重,养在姚家之中极少见外人,但上次家里闹过‘河神’之后,陆无计夫妇来过姚家,也是见过姚婉宁的。
“是见过。”长公主点了点头,接着又道:
“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再见面,总觉得与之前又不相同,有种……”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才道:“很是熟悉、亲切的感觉。”
她说完,又笑道:
“果然我们一家与你们姚家人就是有缘,要不我怎么一见守宁就喜欢,连你姐姐也觉得很亲切呢?”
朱姮蕊这样的话并没有能令姚守宁开心,反倒令她瞬间鸡皮疙瘩便浮了出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去握住了姐姐的手。
正神色不定间,先进屋里的柳氏突然传来一声呜咽,正在说话的几人神色一顿。
姚婉宁向长公主低声道谢,提着裙子进屋,就见柳氏扶着棺材,脸上露出悲伤之色。
她顾不得失礼,也俯身到了棺材边往里一看——
此时身穿黑色礼袍的世子安详的躺在棺材内,他还未覆面,双手交叠于胸口,抱了一柄长剑。
虽说人已经‘死’了,可他皮肤雪白,嘴唇只是失了血色,但就是这样,才越发显出他长眉高鼻,俊美不凡。
姚婉宁甚至觉得他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这样的念头之下,她伸出了手,往棺材之内探了过去,试图感应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