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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再看了一圈,四周静默无声,偶尔听到远处有人夜里争吵,中间夹杂着数声犬吠,但却并没有看到陈太微的身影。
‘呼——’
姚守宁长长的喘了口气,回过神来,又冲世子怒目而视:
“还不是你气我。”
“……”陆执见她反咬自己一口,‘哼哼’两声,摸了摸自己下巴,眼睛从她手腕上扫过,不知为什么,就想起那日她说陈太微不知用什么扎她的事了。
当时她自己搓了两下,手腕便通红,刚刚他一时慌张,拍出去的手劲也不知道重不重。
想到此处,世子心中已经后悔,嘴上却不肯服输:
“我也不是故意的……”他有些心虚,辩驳着:
“你也可以提醒我一声,突然伸手来摸我,谁知道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色……”
姚守宁突然觉得世子还是中妖蛊的时候最惹人怜爱了,她深呼了一口气,别开了头,不停安抚自己,暗示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生气了?”
世子等了半晌,见她也不说话,不由壮着胆子转头看她——却见姚守宁别开了脸,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远处,一副不想理他的神色。
夜色之下,几缕黑发被风吹得飞扬,缠在她脸颊一侧。
她未戴首饰,但少女莹白的皮肤便已经胜过一切华丽的点缀了。
她下颚小巧而圆润,线条柔美,脸颊的弧度连接小巧白净的耳廓,其下是修长纤细的脖颈,看得陆执又有些脸红。
奇怪,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姚守宁长得还挺好看的?
“真生气了?”
他伸出一只手去推她手肘,姚守宁双手抱胸,警告他:
“你别乱摸我!”
她这样一说,世子就是再傻也知道她生气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
“别这样了——”世子又拉她胳膊,道:
“你看我今日装疯卖傻,替你赶走简王家的人——”
他知道姚守宁心软,话音未落,便见少女那微撅的嘴唇慢慢的就落下来了,他再接再厉:
“你也知道,我最要面子了,今日当众发疯,也是牺牲很大的,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吗?”
姚守宁扬起的下巴逐渐就低下来了。
她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柳氏将她的性格养得很好,活泼开朗的外表下,是强大的同理心以及容易心软的性格。
“好嘛。”
她转过身来,低垂着眼眸,有些闷闷不乐:
“最后你将那些人送回去了?”
“我将他们打了一顿,抓着游街了。”陆执见她不大高兴,故意逗她:
“他们不是吹锣打鼓来的?我就让他们吹锣打鼓的走。”说完,又补了一句: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也不怕他们告状,疯子打人又犯什么法呢?”
‘噗嗤。’
姚守宁闻言,没能绷住,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太快被逗笑,又连忙伸手将嘴捂住。
陆执见她笑眼弯弯,也觉得心情飞扬,极力仰头看前路,不去看她的脸,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他们是在我家碰到你的?”
照理来说姚家在神都只算普通官宦之家,她长得美貌,可柳氏将女儿管得严,若非西城事件将两人拉到了一起,陆执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姚守宁的名声。
简王封地不在神都,照理来说双方不应该有交集才对。
唯一可能会使简王知道她存在的,便是几日前长公主为他举办的那一场‘葬礼’了。
兴许在‘葬礼’之上,双方碰过头。
而这件事情微不足道,他又才中妖蛊醒来,家里人便没有与他说。
想到这里,陆执的眉宇间笼上一层阴霾,又觉得今日那一顿打太轻了。
他不应该打下人,而应该想办法教训这简王一顿才对。
此人为老不尊,已经一把年纪了,却仍贪花好色,真是令人作呕。
世子心中无名火起,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恨不能立即调转车头,冲入简王府中,将简王府搅个天翻地覆。
他接连深呼了好几口气,终于将心里那股突然生起的戾气压了下去。
姚守宁不知他心中所想,沉默了一阵,轻声开口:
“你说,这世界上真有前世今生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