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失去了‘作画’的兴致,虽说两件预知的大事陆执已经在布置,应该稳妥,但她仍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在傍晚的时候应验,晚膳之前,姚家的门被人拍响,温太太领着女儿前来求助。
她俩一来便跪到了柳并舟的面前,温庆哲被抓入了刑狱里面。
这是温庆哲第二次进刑狱司,但温氏母女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经验’而显得镇定一点。
温太太脸色惨白,姚家的屋子收拾得干净而简单,但她依旧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饭菜的味道。
从时间来看,姚家人正在用餐,两母女的到来显然打扰了柳并舟吃晚饭。
她一生最重规矩体面,以前还曾因为姚守宁性格跳脱,而心生不满,哪知最后温家两次出事,却都是姚家人挡在了温家的面前。
温太太的心中闪过愧疚与不安,柳并舟神色温和,见她已是六神无主,便让逢春替她沏杯热茶过来。
此时已经七月,天气本该闷热才对,但今年气候诡异,入夜之后的神都竟罕见有些阴寒。
而温太太家中出了事,她紧张又害怕,那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往椅子上一坐,整个人抖个不停,仿佛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两家是故交,逢春得了吩咐,连忙去烧水煮茶,姚守宁陪在温献容身边,姚若筠则是一脸担忧之色。
说话的功夫间,时间过得很快,热茶送了上来,温太太捧着烫热的茶杯,身上的寒气被驱散,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也不知怎么回事,晌午之后就听说人被抓了。”
温太太道:
“我上一次在刑狱司也打点过,这一次本来也……”温太太挪动了一下臀部,不安道:
“但这一次再送钱去,人家却不肯收,半点儿消息也没有透露出来。”
以往的温太太自视甚高,她自认为温家是读书之家,品性高洁,温景随又年少有名,未来定是人中俊杰。
但到了家中出事,却发现自家一点儿都帮不上忙,只有求助于旁人。
“景随又去奔走,还没有回来,我寻思着……”
她说到这里,看了柳并舟一眼:
“您声望不凡,想请您帮忙探听一下消息,若能花银子打点再好不过,我们家还有些银钱……”
温太太说完这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
“这事不好办。”
一旁的陆执听到此处,摇了摇头开口。
他话音一落,温太太倏地抬起头来,温献容也有些急,下意识的将姚守宁的手掌拽紧。
在温氏母女心中,陆执地位非凡,这一次她们求到姚家,除了想请柳并舟帮忙外,其实陆执的态度也很重要。
此时他这样一说,温太太便以为他不愿帮忙,她嘴唇动了动,却又觉得强求别人帮忙的话说不出来,那眼泪便不停的往外涌。
姚守宁一见好友焦急,不由看了陆执一眼,世子就解释道:
“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情况不妙。”
他说到这里,也不多说废话,高喊了一声:
“长涯进来。”
段长涯听到他的召唤,很快出现,世子交待着:
“你领五人,去刑狱司,看能不能将温大人带出来。”
他身边两个随从之中,两人都习武,但罗子文偏文,段长涯的武力值更高一点。
此时他召出段长涯,虽未明说,但两人相处多年,早有默契,段长涯就明白他是暗示自己:若刑狱司不放人,他可以使用武力,将温庆哲抢回来。
温太太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世子意思,心中不由又惊又喜。
她没料到陆执竟肯这样出力,世子话中之意,像是不惧得罪刑狱司,也要将温庆哲强行带出来。
但她欢喜了片刻,骨子里的胆小慎微又浮了出来:
“可这样一来,我家老爷罪也没脱,就怕刑狱司再来找麻烦,到时仍要回去……”
世子帮人一时,不能帮人一世。
温太太初时还以为世子年少,行事不周密才会冲动行事,说完这话之后,世子就耐心说道:
“温太太,如果我不这样做,恐怕温大人的命保不下来。”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温氏母女脸上的惊骇,催促段长涯:
“快去快回,我们稍后还有事办,柳姨那边不能离人太久。”
段长涯应声而去,他一走后,温太太才慌乱道:
“世子刚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她只是内宅妇人,对于神都城近来的变化虽有不妙预感,但消息闭塞,此时听到世子这样一说,顿时就怕了:
“还求世子指点我。”
说完,又下意识的向姚守宁靠拢:
“守宁……”
她以前觉得姚守宁性格跳脱,不太端庄,难当大事,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