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说一些话呢?
“守宁——”他眼睛酸涩,心中决定今日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护她周全,不能让她出事。
但她柔软的手与他手指交扣,柔声细气的说:
“不要再阻止我啦,我答应过陈太微,要报答他的,人不能言而无信,你说是不是?”
她目光从未有过的柔和,眼里带着没有再掩饰的情绪,她逐渐在释放着自己的情感,不再克制。
陆执想要摇头,但在她眼神之下,却难以违心。
“可是,可是危险——”
“这是我的承诺,我也想要去独自完成。”她温声的安抚,轻柔的道:
“你有你该承担的责任,有你想做的事,如果你有需要背负的义务,我不会去阻止,但你也不能阻止我。”
如果今日他担忧她出事,不惜一切阻止陈太微,如果他出事,姚守宁终生都不会再得以安宁。
“向他求助,是我的选择,如今结果也应该我来承担,你应该相信我的。”
“我不……”
世子心中越发恐慌,拼命的摇头:
“守宁,你不要听他的话,他并不是好人……”
“哼哼。”陈太微在一旁正大光明的偷听两人编排自己,不由发出冷哼声。
“一直以来,我都藏在外祖父与你们的庇护之下,我也想要独自解决一些麻烦,我想要成为与大家并肩而站的人,不是躲在谁的身后,只能预知而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神情坚定:
“你等我回来好吗?”
“……”陆执眼中含泪,倔强不语。
“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可以谈一谈之前的事,你我还有约定。”
……
夜色浓浓,陆执失魂落魄的从废屋之中走出,眼中泪珠滚滚。
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的无力。
他曾十分自信,哪怕是面对厌恶的陈太微,数次在这妖道手中吃亏,世子也从未害怕惶恐。
但今日发生的事却挫败了他的自尊,他无力从陈太微手中夺下姚守宁。
就连他的这条性命,也是被姚守宁救下的。
以往他自信自己有剑在手,天下随意可走,无人能留,他曾自信于自己可以护姚守宁周全,让她不会遇险,如今才发现自己的力量仍很弱小,还不足以改变许多事。
陈太微先前说过的话浮现在世子心中,他说道:小子……实力弱了些,身负天命之力,却不知使用……与你祖宗比起来……蠢货。
那时他只觉得受到了羞辱,恼羞成怒,如今这句话却如鞭子,反复鞭策陆执的心。
……
姚守宁看着世子垂头丧气的离开,敏锐的察觉力让她能感应到陆执离开时那一瞬间的难过、悔恨与自责,可惜一旁的陈太微一直盯着她,令她无法上前安慰陆执,只能不安的看着他离去。
“心疼了?”
陈太微幽幽的问。
姚守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强打精神,问:
“陈太微,你想要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讲道理——”陈太微慢条斯理的将手中握着的扶尘重新别回腰侧,陆执离开之后,姚守宁信守承诺,这使得他心情愉悦,连原本险些显出的原形本相都消失,恢复了之前清俊出尘的样子。
“我好歹也活了几百年,又救了你们的命,怎么一口一个陈太微?”
“……那你想我怎么称呼你?”姚守宁有些别扭的问,“孟,孟爷爷?”
“别胡说。”
陈太微怔了一怔,接着淡淡喝斥:
“我跟朱世祯当年也是结拜的兄弟,他娶了你姐姐,也算姻亲,你叫我一声五哥——”
他说到这里,突然间眼中黑气翻涌,一道道血丝自他眼中浮现,接着血痕钻出他的眼眶,爬满他苍白的肌肤,遍布于他面容之下。
一条条青影高高鼓起,在他皮肤下钻涌爬动,陈太微的表情逐渐狰狞,控制不住显出鬼相本体。
‘汩汩’的水流声响中,他的胸口裂开一个碗口大的豁洞,胸腔内里处空空如也,心脏不翼而飞。
姚守宁被眼前这可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陈太微的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透过她惊恐交加的神情,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他修长白皙的五指摸到了胸腔处的空洞,漆黑的血液化为黑气缠绕上了他的手指,他恍然大悟:
“哦,我已经是个无心无情之人,早斩断七情六欲,还谈什么过去?”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他的表情迅速变冷。
肌肤之下,拼命向外蔓延的黑色血管爬行的速度一滞,接着不甘的蠕动了两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原路折回。
陈太微破开的胸口处钻涌出黑色的丝线,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