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
“少爷没了向导之力,身边又没有哨兵做保镖,遇上入室抢劫的贼人……”
其下场可想而知。
“阿菱……”宋母摸着她的长发叹息道:“你要想开点。人证、物证、时间线,全都对上了,警署也已经做过痕迹比对了,这确实是一场谁也没想到的意外。”
“不可能。”宋菱直觉否认道:“如果求财,给钱就是了;如果是求色,少爷也绝不是为了保全贞操而反抗丢命的人。为什么……什么样的匪徒能要了少爷的命?”
宋母叹息道:“亡命徒。”
不幸之所以被称作不幸,就是因为在它切实砸在人头上时,没人会觉得自己会是不幸运的那一个,宋母望着不愿接受现实的女儿,心里也很惋惜,她道:“阿菱,警署已经核实过了,他们不要钱也不谋色,图的就是杀人时的刺激。”
宋菱始终不肯相信,她尖声问道:“人呢?他们人呢?!在警署吗?”
“死了,江凛杀的。”宋母补充道:“江凛是第一个醒来的,他将少爷的尸骨收敛到殡仪馆暂时安置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七个人,为小少爷报仇。”
第039章
事情已经定性, 大仇也已经报了。
看上去,尘埃都落定了。
对宋菱来说,她的人生似乎也已经随着少爷的死去而结束了。
像他们这样的贴身管家, 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主人的未来规划设定的, 离了宋磬声,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重新启用她。
抛开这一切不提, 她始终不相信少爷会不明不白的死于一场意外。
江凛失踪,下落不明。
裴野鹤神志不清, 整日沉溺于招魂重生之术。
姚湛空则一副要在坟前长眠的态度, 看上去也和废人差不多。
唯一一个在悲痛中打起精神, 试图找出更多疑点与线索的人, 是宋菱。
可她越深挖,得到的线索就越清晰地指向意外,无论怎么查, 都没有第二种可能。
在山下为真相奔波的间隙, 宋菱总是会回到山上去,回到宋磬声的墓前, 和她的少爷好好说会话。
可那一夜,她刚去,便看到了在宋磬声墓碑前割腕的姚湛空。
三阶白色大理石地砖由同色系的半圆环抱而塑,姚湛空侧躺在石阶上, 闭眼阖目, 修长的大腿搭在地上, 像是搁浅上岸的人鱼。
他一手半抱着墓碑,另一只割痕交错的小臂随意垂落, 一股股的血流汇成一道纤细而蜿蜒的血线,在地面上凝成一滩暗色的半凝固血浆。
宋菱先是一愣, 随即连忙拨打急救电话,将人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见了医生,宋菱这才从医生口中得知,姚湛空原来已经自杀过许多次了。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割裂伤,并不都是今天的。
他好像不是真的想死。
不然直接跳崖不是更方便?
但他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遍布右腕的刀口已有部分发炎又化脓,最重的几道割裂伤深可见骨,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一道伤叠加着另一道伤,纵横的刀伤将整个右臂划得皮开肉绽。
宋菱问医生,“如果送来再晚一点,他会死吗?”
医生点头道:“会的。并且我建议病人醒后要接受心理治疗的介入,自残到这种地步,足见他内心受创严重,即便这次能救回来,一定也有下次,甚至下下次,直到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宋菱望着病房内陷入昏睡的姚湛空,神情复杂道:“他不肯的。他甚至都不会承认这是自杀,他只觉得是宣泄吧。”
宋菱也算是与他们四人一道长大的人,其他三人她都算了解,可唯独看不透温文尔雅的姚湛空。
他总是进退有度,从不会在宋磬声和其他两人相处的时候凑上去,他像个游离在外的路人,抽离了所有情绪,冷眼旁观着一切。
这让宋菱觉得,他或许是三位哨兵里,对少爷感情最淡的人。
直到一次意外,她偶然撞见姚湛空和少爷私下相处的模样,她这才从那无底线的纵容和宠爱里,发现姚湛空对自我欲望的克制与约束。
他不是不爱,只是在爱的同时把欲望当毒药。一面清醒,一面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这样的姚湛空,是不可能亲口承认自己会自杀的。
医生沉沉叹气,道了一声:“难办。”
自残的人大多是两种心态。
一是能从肉I体的创伤中体会到愉悦和满足,继而上瘾,演变为自杀。
二是内心的痛苦已经超乎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只能借助肉I体的痛苦来宣泄,但治标不治本,早晚也会崩溃。
这位病人显然是第二种。
医生手里还有许多病人,并没有太多时间陪宋菱沉默,他给出了最后的建议,便跟着护士去下一个病房了。
他说:“试试看吧,要是实在不愿意接受心理介入,那就帮他找一些能刺激求生欲的目标,先让他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再让他逐步远离痛苦源。”
医生走了,宋菱也推开病房门坐在了病床旁。
姚湛空昏迷的那几个小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