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节奏向前走。
“声声。”
尽管姚湛空不是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可他每次听见都会紧张一下,下意识看向姚湛空的眼睛。
姚湛空被他的反应逗笑,他望着一脸紧张的宋磬声,轻声道:“睡不着的话,我们聊聊天吧?”
他想知道更多关于他死而复生的事情,不是为了探秘,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
之所以不去查,是因为他不敢以常理解读这件事,他怕这其中或有什么说不得的奥秘。就像故事里的精怪和凡人,一旦精怪的身份被戳破,就会遭遇惩罚。
不怪他谨慎多想,要怪只能怪他太害怕了,害怕到不敢承受一丁点失去宋磬声的可能性。
他不去查,只问,宋磬声就可以捡些想回答的说,既不犯忌讳,也能让他了解到更多可以保护他的细节。
“聊什么?”宋磬声一无所觉地眨着眼,等着姚湛空提问。
“就聊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想做什么,只要是关于你的,都可以。”
宋磬声想了想,挨个回答道:“喜欢睡觉,喜欢吃东西,喜欢呆在安静的地方。讨厌动脑子,讨厌走路,讨厌干活。”
“害怕……”
一提起这两个字,他眼底迅速掠过一丝痛苦,他以前什么也不怕,可现在,水,火,高空,黑暗,孤独,死亡……
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恐惧。
但姚湛空问起时,他也只是小声说道:“我什么都不怕,也没什么想做的,只想呆在阿湛身边。”
沉沉夜色遮去了他眼睑下的情绪,姚湛空看到的便只有他像花瓣一样的唇。
爱人的谎言是这个世界上最简陋的毒药,听见的人总会闭着眼睛相信。
姚湛空愉快地笑了,他将宋磬声往自己身前揽了揽,贴得极近,“呆在我身边想做什么?”
刚刚才开过玩笑,宋磬声便没之前那么紧张了,他眨了眨眼,将有几分勾引意味的话说得清澈又坦荡,“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一般人听见这话或是要误会了,但他知道宋磬声并不是那个意思,所以也只是淡淡一笑,收下了他的承诺,“你既然说了,就不能反悔,因为我都记住了。”
宋磬声点了点头,乖乖“嗯”了一声。
“睡吧,”姚湛空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抚,轻声到:“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岛中心玩。”
抛却其它问题不谈,宋磬声的确很喜欢泽罗尔岛,他答应一声,窝在姚湛空怀里闭上了眼。
他本以为自己或许很难入睡,但闭眼没多久就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响在姚湛空耳边,是最能令他安心的催眠曲。
明明已经有了困意,可他却舍不得闭眼,等宋磬声又习惯性地想将自己缩成一团时,他轻轻揉捏起了他的脊背。
原本马上变成小虾米的人又逐渐舒展了身体,因为太过舒服,他唇角微微勾起舒展的弧度。
“声声……”姚湛空无声地念着他的名字,在心底喟叹道:“我的宝贝。”
姚湛空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相反,他心底的欲望浓到可以轻易摧毁自己,也因为知道自己这幅皮囊底下的德行,他活得也比一般人更压抑。
宋磬声已经陷入熟睡,并未看见姚湛空眼底涌动的暗潮,这样强烈的欲望,也只敢在宋磬声醒着时泄露一角。
他说过,任何时候,只要宋磬声不愿意,都可以拒绝他。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可现在不一样,是他亲口说要陪着他的,既然说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因为他当真了。
他将人拉进怀里,满足入睡。
…………
翌日一早,宋磬声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探手过去摸了摸身侧的床铺,入手冰凉,姚湛空应该离开有一会了。
他刚从床上坐起,屋外的姚湛空就像觉察到了一样,“吱呀”一声将门推开,手里端着个木盆。
“醒了?”
他将木盆放到桌上,伸手牵住宋磬声,像照顾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一样牵着他走到桌前,而盆里则是温度正好的水。
他又从一侧拿出漱口杯,道:“洗洗吧,洗完就可以出来吃饭了。”
宋磬声以为他准备的早饭是面包什么的,可当他亲眼看见姚湛空从悬吊的黑色铁锅里舀出一碗鲜美的鱼汤时,立时惊住了,“鱼汤?你带鱼来了吗?”
姚湛空将鱼汤递给他,“没有,刚在海里抓的。”
泽罗尔岛附近有一种海鱼,全身通红,肉质极为鲜美,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受冻,一旦冻过味道就会大变,只能在捕捉后立即空运上桌,才能保持其口感。
而姚湛空为了满足宋磬声的口腹之欲,天还没亮就出了海,折腾了一早上才捉了三条,两条被他困在海边的网里,另一条就成了锅里的鱼汤。
也亏得鱼汤简单易做,只要鱼的品质高,鱼汤的味道就差不到哪去。
宋磬声本来并不需要吃饭,可鱼汤的香气就飘溢在鼻尖,他难免心动。
低头尝了一口后,他满足道:“好喝。”
看他是真的喜欢,姚湛空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