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鹤面色平静地走到前厅中央,笔挺的身姿如劲竹般傲立,哪怕他二伯一把拍碎了紫檀木椅的扶手,他也像没事人一样,眼皮都没掀一下。
“跪下!”裴二伯一声怒喝,吼得在场好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裴三姑有心要劝,可一想到裴野鹤说的那些话,劝解的心思便又淡了。
“凭什么?”裴野鹤抬眼看向裴二伯,姿容虽散漫,可也能看出几分敬重,“我一没做错事,二没辜负人,三来已经尽孝尽忠,没人有资格左右我的选择。”
“阿鹤……”排行第六的小姑姑一惯疼爱他,怕他挨罚,所以努力打着圆场:“有事可以和我们商量嘛,你二伯也是关心你,你当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辞职也没问题,如你所说,你已经为古华付出够多了。可你辞职就辞职,为什么要和我们断了联系呢?”
裴野鹤一开始打算说自己去做任务了,可裴家人的权力比之他只大不小,他也伪造不出能蒙混过关的卷宗,只能拖延时间,等他们发现真相,宋磬声可能已经离开了。
他环视着在座的血亲,清晰记得自己被宠大的童年,可在衡量的天平上,最重的始终是宋磬声。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没有宋磬声,他不仅会死在六年前,甚至活不过裴家遭难的那年。于情于理,他这条命都该是宋磬声的。
“六姑,二伯,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这么多年,我真的活得太累了……”
裴野鹤从未在人前示过弱,这也让他罕见的疲惫变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