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我们是初次见面吗?”
“哼,”裴野鹤颇为自傲地轻哼了一声,“你知道我的兽魂是什么吗?”
不等宋磬声说话,他自己就回答了,“是白鹤。我一眼就能判断出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白鹤,忠贞之鸟,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
“而且,这不是你的愿望吗?”裴野鹤望着他的眼睛,以一种故作散漫的语气说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听见了一句话。”
宋磬声不解地望着他,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愿望。
裴野鹤说:“你的眼睛在对我说,你想有人来爱你。”
宋磬声怔住。
裴野鹤故作轻松,实则全身僵硬地抱了抱他,显然也是头一次和同龄人如此亲近,他强行忽略了自己通红的耳朵,干巴巴地说道:“既然被我听到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吧。”
他悄悄回忆起昨天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低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哨兵之力,却在看见宋磬声的时候有了轻微的起伏。
可那起伏太过微弱,他是回了宋家安排的宿舍时,才从那团小小轻轻的白云里解读出两个字:独孤。
第117章
裴野鹤的精力比他好太多, 宋磬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他只知道自己睁眼的时候,天又黑了, 雪也停了。
车顶亮着一盏晕黄的小灯, 他正睡在裴野鹤的臂弯里,半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
“醒了?饿吗?”裴野鹤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欲I望之后的亲吻更显亲昵,唇与唇的厮磨也能传递温情。
宋磬声摇了摇头, 道:“不饿。雪人呢?”
“雪人在雪里呢。”
裴野鹤打开车灯, 外面的世界瞬间被照亮, 细碎的雪沫随风飘摇, 在灯光下闪耀着碎钻一样的光芒,而车灯尽头就是一个浑身纯白的雪人。
宋磬声熟睡的时候,裴野鹤已经下车将雪人弄好了, 他纯手工雕刻了一番, 除此之外没有用任何装饰物。等天气一暖,雪人一融化, 这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声声,”裴野鹤拥住他,“你还有什么想做且未做的事吗?”
宋磬声细细想了想,而后摇头道:“没有了。”
“那我们去佛罗德吧。”裴野鹤像是随口一说, 又像是意有所指, “那里也有一处黄金湖, 风景很美,你还没去看过吧?”
宋磬声垂着眼眸, 将自己的手压在裴野鹤的掌心,看上去就像在专心比较两个人手的大小, 说话的口吻也很随意,“都可以。”
“佛罗德很冷,我们又住在郊外,或许要带很多衣服,不过也不一定,要是不常出门的话其实也不用带什么。”
裴野鹤将下巴支在宋磬声头顶,轻声安排着后续的计划,“佛罗德最近有点乱,不过也没关系,波及不到黄金湖那里,我们可以度过一段很平静的日子。”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等……”裴野鹤没说等什么,他跳过这个话题,只说道:“你就可以去找江凛了。”
裴野鹤又吻了吻他,没再说话,只拥紧了怀里的人。
“阿鹤,”宋磬声轻声问他:“那你呢?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没有了,”裴野鹤蹭了蹭他的发顶,道:“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陆续实现了。”
其实没有。
他想和宋磬声相守到老,想和他领一张证,想和他成一个家,还想和他有个孩子。
可他不会去想无法实现的愿望,虚妄的奢望只会徒增痛苦。所以他只会在自己拥有的东西里打转,比如能吻他几次,又能和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做I爱。
他很清楚,宋磬声留给他的只有身体。
戒指是姚湛空的,思念是姚湛空的,身份也是姚湛空的,就连他们同住的云翔小区,宋磬声每次也都巧妙地避开用“家”去称呼它。
在外面的时候,他说“回小区”;在地下车库的时候,他说“去楼上”;可在和姚湛空住在隔壁时,他分明听宋磬声向姚湛空说过“我们回家”。
宋磬声一直是这样的。
他总是平等地对待他们三个。一件东西,他一旦给了其中一个,就不会再给另一个,在这样的细节上,他执拗的可笑又可爱。
所以裴野鹤也故意不去在意那些细节,他只盯着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像是盘踞在洞穴里贪财的巨龙,可他这条巨龙身下压着的,只是一副小小的、只能短暂属于他的皮囊。
他是个情绪敏感的人,可过于敏感就会伤人伤己。他们四个一起长大,他能感觉到宋磬声端水端得很吃力,所以他渐渐学会了故意忽视,学会了不去比较,可没有用,他还是会痛苦。到最后,他还是没学会不计较,他只是习惯了。
日子久了,妒忌就长到了他的血肉里,伴随呼吸与他共同生长,他甚至说服了自己,将这种痛苦当作了生命里必经的东西。
所有人都说宋磬声对他很好。
他也知道宋磬声对他很好。
在他们三个人里,宋磬声绝对是和他最亲近的那个人,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只要不是唯一,就总会生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