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话,先挂了。”
那头的男人似是又说了句什么,可通话已经被挂断,只听了半句的:“那不行,我担……”
电话声一断,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江凛背对着他,可二人的视线却透过窗户中的倒影,模糊地对视着。
“谢谢你啊江队。”宋磬声轻声道:“刚来就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江凛又开始烦躁了,他甚至摸不清自己烦躁的由头,只觉得自从遇见宋磬声,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心头像是拧着股劲儿,左右都不顺畅,越相处越觉得憋闷,连发泄都没有出口。
一瓶液体输完了,输液检测器发出轻轻的“滴滴”声,绿灯也转为红灯。江凛扔下一句“我去叫护士”后,大步出了病房。
值班护士换了个人,她细心地确认了一下宋磬声的状态和身份,又问起他的饮食情况,“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整整一天半,他只在机场吃过一顿饭,宋磬声大致回忆了一下,道:“十多个小时前吃了半碗面。”
护士换好液体,一边测温,一边说道:“那可不行,你得吃点东西,不然想恢复也没体力,但是这个时间可能……”
“我去安排。”江凛又控制不住地冒头了,话说出口才知道后悔,他吃不吃饭,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大晚上的,这里又不是帝都,上哪给他找餐厅?
可后悔已经晚了,护士已经将任务安排了下来,“清淡点,别有荤腥,白粥就行,最好放点红糖。”
边防这条件,红糖压根不好找,可江凛还是同意了。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宋磬声的脸,他觉得无论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心里的郁闷都只会更加严重。可要说他究竟想看宋磬声表露什么态度,又说不出个一二三。
宋磬声道谢他也烦,不道谢他也烦,像是生来犯冲,看见他就不爽。可烦归烦,他还是任劳任怨地拖着刚结束作战的身体去食堂了。
江凛走了,护士也走了,小小的布帘隔间里就只剩下宋磬声。
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再次见到江凛的惊讶已经平复了。
说实话,当他从帝都的保险柜里拿出江凛资料的时候,他其实松了口气。
在哨兵之力的影响下,江凛的容貌已经变了,要是再失去记忆,那就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了。
姚湛空当初数次自杀,医生也曾向宋菱介绍过这项只属于军方内部的手术,可姚湛空没动这方面心思,江凛却消除了关于过去的记忆。
他的死亡就是江凛新记忆的起点。
江凛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曾经的狼狈与不堪,在他全新的记忆中,他只记得二十一岁以后,成为S级哨兵的自己。
挺好的,宋磬声想。
不管任务是否顺利,如今的他已经无法像当初一样,毫不留情地杀死过去的江凛了。
好在过去的江凛也已经死了。
最艰难的选择,江凛已经替他做了。
宋磬声呼出一口气,抬眼望向窗外,心情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护士又来换了一次液体,挂完这一瓶,他就可以走了。
医院病房紧张,没事了就要出院,这是规定,宋磬声只能遵守。
可他没有住的地方。
原本,他需要先拿着报道文件去宿管处,才能取到宿舍钥匙。可这个时间,宿管早睡了,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算了。宋磬声随遇而安地想,实在不行就先在大厅的椅子上睡一晚好了,短短几天,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已经直线下降。
他正在想自己睡在大厅会不会有人驱赶的时候,拎着热粥的江凛就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正迎着月光,表情还算平静,宋磬声正要道谢,却见他忽得顿住,情绪一秒晴转阴,唇抿得很紧,明显在克制着什么。
宋磬声一愣,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因为还没适应手指上多出来的戒指,所以他总会在不经意间去转动它。
哦,宋磬声反应过来了。
他问道:“军队不让带首饰吗?”
宋磬声隶属后勤,后勤不管这个,不耽误工作就行,可江凛却闷不做声地默认了。
宋磬声领会了他的意思,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摘下来的。”
在心口堵了数小时的气忽然就顺了,江凛瞬间神清气爽,语气也温和多了,“吃饭吧。”
宋磬声道:“麻烦你了江队。”
这声客气的道谢瞬间拉远了他们的距离,江凛正要往床边坐,听见道谢的同时立刻站直了身体,将手里拎着的粥放到了床头柜上。
宋磬声其实不太饿,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不管他想不想吃,想要早点痊愈,不再给别人带来麻烦,他就需要进食。
江凛抱臂倚在窗台前,冷眼看着宋磬声笨手笨脚地拆封盖,扶着盒身的左手刚一用力,输液管就回了三四厘米的血。
“啧。”江凛真觉得自己像随手捡了个祖宗,管了糟心,扔着不管也糟心,他捉住宋磬声的左手腕放回膝上,替他掀开了盖子。
“谢……”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