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静而平淡的笑容,乖乖叫了一声,“哥。”
江凛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没动,可就在宋磬声望着他的眼睛,叫了他一声之后,他分明感觉自己的脊柱像是过电一样,一股酥麻的痒顺着的尾椎直窜天灵盖,电的他有种头发丝都在起立的错觉。
“你有对象吗?”江凛忽然问他。
这个问题一出,不仅宋磬声愣了,江凛自己也傻了,他猛地直起身体,一抹显而易见的懊悔在他眼底闪过。
可既然问出口了,他反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故作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从裤兜里掏出根烟,没点,只夹在指尖,视线却闪躲般地停在地毯上,“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呗,你有对象吗?”
身后的兽魂和无名指上的戒指像是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样,兽魂发烫,戒指也变得明显。
宋磬声唇角渐平,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有的。”
江凛变了脸色,原本随意后支在桌面的手臂绷紧,青筋隐现,显然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宋磬声知道,想要攻略江凛,最好以单身的身份接触,更有助于拉近关系,建立联系。可他和阿鹤与阿湛的关系不是秘密,只要江凛有意去查,甚至只是上网搜一搜,就会知道他和他们的关系。
与其否认后被拆穿,不如说实话。
而且,他也无法在经历这一切后,抹掉裴野鹤和姚湛空留在他心上的痕迹。
他本以为以江凛的性格,听到这个答案以后怎么也该离开了,可江凛只是站在原地,硬邦邦地扔出一句话,“有对象还来边防?不怕见不到面,人家跟你提分手啊?”
宋磬声不需要伪装,只是想起那两个人,他的神情就变了,“他死了。”
他低头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依然能感觉到江凛飞速移向他的视线。
他语气淡淡的,声线也没有波动,像是提起与自己无关的事,“因为他死了,所以我才来边防了。”
话是这么说,但江凛依然敏锐地捉住了其中的悲伤与怀念,可不管怎么说,人已经死了,再计较也没什么意义。
他胸中淤积的郁气散了大半,犹豫了片刻,终于憋出一句:“节哀,向前看。”
明明是沉痛的安慰,可他语气里的轻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宋磬声愣了一秒,而后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知道,谢……”
谢谢只说了一半,宋磬声又想起之前的对话,他平静一笑,闲聊道:“江队呢?这么多年一直在部队吗?”
“嗯。”江凛也不想聊宋磬声死去的爱人,他很快接了话,更因为心里有了底,他说的远比宋磬声问的要多得多,恨不得将自己过往二十七年的经历全说给宋磬声听。
“我从小就在部队,少年时期经常换地方,十八岁调到了帝都守卫军,二十一岁觉醒了S级,正好接了个跨国任务,完成任务之后就留在边防了,一留五年,感情经历空白。”
“是吗。”宋磬声垂下眼眸,语气依然平静,“挺好的,保家卫国,英雄本色。”
“没向导吗?”宋磬声依旧垂着眸,“哨兵进阶的时候不是需要向导辅助吗?江队长的向导呢?”
一个问题,两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宋磬声是想要个答案。
而江凛则莫名激动,以为他的询问是亲近的信号。
“我没有过向导。”江凛放轻语气,听上去甚至有点温柔,“我的精神海有点问题,没有向导能触碰。”
“是吗。”同样的两个字,可这次,宋磬声刚说完,就觉得喉头莫名一滞,险些哽咽。他迅速闭眼,捏住了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过须臾,再睁眼时,他就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挺好的,”他从椅子上站起,礼貌地笑了笑,“我有点困了江队,明天聊吧。”
他脸上带着笑,即不疏离也不客套,可江凛就是觉得他情绪不对。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离开,让宋磬声好好休息,可他这一步就是迈不出去。他总觉得自己这一步迈出,可能就会永远错过一些东西。
“……念生,”江凛头一回叫他的名字,又因为掺了点小心,语气变得很生涩,“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久,但我觉得,认识就是缘分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聊聊,我可能不太会安慰人,但是我可以陪你。”
他头一回说这种堪称柔情的话,一时间浑身都不自在,可没由来的预感还是撑着他站在了原地,继续干巴巴地说道:“陪你兜兜风,或者散步,逛街什么的,总之,就是可以陪你。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不犯法。”
最后那五个字完全是为了活跃气氛,可宋磬声没什么反应,就显得他有点蠢,还有点病。
“我知道了,”尽管此时的江凛彻底忘了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叫错,可宋磬声还是冲他笑了笑,“如果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江凛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犹豫着向门口迈去,等推开卧室门,他又转身看向宋磬声。
“那个……”前一小时还在赌场肆意张扬的人,如今却像个面对心上人的青涩少年一样,视线闪躲,耳根微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