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岗制……”
这还用问吗?
这是看守所最后一道防线,必须是双岗制啊。
问题是,现在只看到黄明礼一人。
当然,还有一个在押嫌犯,不知道他能不能顶上另一位本来应该在这值班的民警。
“那另外一个呢,怎么不在?他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陈飞彬。”
“那他为什么不在?”
“他,他说今天家里有点事,先回去处理一下,等下,等下就过来……”
黄明礼这个话,倒是没有撒谎。
陈飞彬确实是这样跟他说的。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句鬼话。
陈飞彬能半夜赶回看守所,那才叫有鬼了。他大白天的都经常翘班。为什么那么牛逼?
因为他是陈甘荣的同族晚辈。
说白了吧,他叫陈甘荣叔叔。
可能并不是三代以内的血亲,并不影响陈甘荣陈飞彬在同一个单位任职,并且是直接上下级关系。
但大家都知道,这种叫起来的“叔叔”,有时候愣是比亲叔叔还亲。
偏偏制度还管不到他们头上。
不过,该值班的时候不在岗,那就能管得到了。
何况还是被卫江南这位一局之长亲自抓了现场。
卫江南点点头,没有继续为难黄明礼。
毫无疑问,这个值班时坐在岗位上和在押嫌犯一起喝酒的民警,虽然也很混账,但他很明显是处于看守所的底层。
那些“上层”,此时此刻,压根就不在岗。
黄明礼要是能管陈甘荣叫一声“叔”,他也可以不在岗。
同时,陈甘荣也肯定不会将他和陈飞彬安排在同一个班。
关系户都是要想办法错开的。
可以方便去欺负那些没啥关系或者关系不够硬的。
要是两个关系户凑在一块了,那该谁欺负谁呢?
万一闹起矛盾来,头疼的不还得是陈甘荣吗?
“你,现在把门关上。好好守着这个岗位,不许擅离职守,也不许给人打电话!”
“哎哎……”
黄明礼一叠声地答应,随即又意识到不妥,急忙立正给卫江南打了个敬礼。
“是,卫局!”
很快,大铁门就咯吱咯吱的再次关上了,在里边落锁。
“黄明礼,你有手机吗?”
卫江南问道。
“没,没有……”
卫江南轻轻点头。
果然是最底层,再看他的年纪,面相稚嫩,很显然岁数不大,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买不起手机。
2003年,在内地,手机也还不是十分普及的。
“你,叫什么名字?犯的什么事?”
这时候,卫江南才开始询问那个一直躲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中年男嫌犯。
理论上,只有尚未判刑的犯罪嫌疑人才能羁押在看守所。已经判刑的犯人,必须按照规定,尽快送往监狱或者劳改队服刑。
一般来说,对等待审判的犯罪嫌疑人,其看守措施,应该比监狱和劳改队的已决罪犯更加严格才对。
“报,报告政府,我,我叫白向红,犯,犯的诈骗罪……”
好嘛,果然也是看守所的“高等阶级”。
通常而言,犯罪嫌疑人进了看守所,地位如何,首先就取决于关系。和看守民警有关系的话,那是当然的“牢头狱霸”,其他人再牛逼都不行。
你不服气?
自然会有人教你做人。
其次看武力值,拳头最硬的那个,肯定是牢头。哪怕同监有关系户在,那也是二牢头。
再次,就看是不是能言善辩了。
诈骗犯就属于这一个阶层。
通常来说,如果是本地的诈骗犯,那乖乖不得了,百分之九十是和看守民警能拉上关系的那种。
难怪此人能在这里陪着黄明礼喝酒抽烟,聊天打屁,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张宪锐,你对看守所熟悉吗?”
问清楚白向红的基本情况,卫江南便不再耽搁,转向张宪锐,问道。
“报告局长,以前来过几次。”
“那好,你带我进去看看。”
“是!”
“你,跟我们一起进去。”
这回说的自然是白向红。
他一个待决犯罪嫌疑人,既然卫局长亲自来了,还能让他继续在这陪着看守民警一起喝酒聊天吗?
“哎哎……”
白向红极其识相,一句话都不敢多讲,低着脑袋,快步走在了前边。
他可不敢跟在卫局长身后,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袭警?
“黄明礼,所有东西摆在原位,不许乱动。否则,我立即处分你!”
进入看守所中门之前,卫江南转过头,十分严肃地呵斥了一声。
“是!”
黄明礼再次条件反射式的举手敬礼,等卫江南进了中门,黄明礼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呆呆地站在那里,犯起了愣怔。
进了看守所中门,就是一排审讯室。
这是方便提审犯人用的。
看守所的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