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有个案子,我们带肖洪全过来取证。放心,和家里人没关系,就是拿些东西。”
石玉湘尽量不动声色地说道。
但肖文山也是“老江湖”,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忽悠住的。
“什么案子啊?那么严重?需要你这位县委书记亲自过来取证?”
何况还是大半夜的,这事能小得了?
县委书记亲自出马“办案子”,这样的情况,肖文山为官数十年,也只听说过一次。
那一次,涉案的是曾经的久安地区行署专员,二把手。
那个案子,后来搞得老大,处理了一堆的干部,直接引发久安官场地震。差点影响到久安地改市的日期。
难道他儿子也涉及到这样的大案?
一念及此,老头子原本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子摇晃了一下,急忙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了。
在此之前,他了解到的情况是,肖洪全死性不改,被贬到高山之后,依旧滥赌滥嫖,和一帮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跟以前一个鸟样,没有半点变化。
问题是,市里的大局变了呀。
一头撞上这次市里的严打行动。
虽然老头子被气得够呛,但自己的亲生儿子又不能不管。好在肖洪全在高山没什么正经职务,石玉湘看在老头的面子上“赏”了个所谓的中队长,实际就是个普通干部,在编委办那边是不承认的。
就算是个“保护伞”,应该问题也不会太严重。
老头儿不止一次这么自我安慰。
谁知这大半夜的,石玉湘就亲自登门来取证了。
这是犯了天条吗?
石玉湘严肃地说道:“肖老,具体案情我不能给你透露。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尽力而为。希望你能够理解!”
“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肖文山看了一眼跟在石玉湘身后那几名警察,一个个眼神坚毅,明显一副只要他阻扰,就强行执法的样子。
当即叹了口气,让过一边。
不问可知,石玉湘亲自上门,就是专程来“对付”他的。
能够跟他说刚才那番话,已经算是很给他这位老领导面子了。
以肖文山对石玉湘的了解,知道此人不算十分阴险毒辣,还比较念旧情,在高山当了几年县委书记,口碑还算可以的。现如今自己儿子落人家手里,也只能指望他手下留情了。
“搞定”肖文山,接下来的一切就比较好办了。
办案人员在肖文山书房里的隐秘之处,顺利拿到了胶卷和剩下的两套照片。
取证的时候,石玉湘一直陪着肖文山,完全遮住他的视线,让他根本就看不到被取走的证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肖头倒也识趣,既然下定决心“讨好”石玉湘,索性一切不闻不问,由得办案人员折腾。
只有在石玉湘准备离开的时候,肖文山才紧紧握着石玉湘的手,满脸苦涩地求恳:“玉湘书记,一切都拜托你啦。我没教育好这个混蛋,给你添麻烦了……”
见了老头这个样子,石玉湘心里也有些堵,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老领导,我尽力而为吧!”
曾经,肖文山也是威风凛凛的县级领导,老了老了,因为儿子的关系,却不得不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人生无常啊!
回到县委一号车上,周其闻便忙不迭地将胶卷和照片全都交到石玉湘手里。
虽然石玉湘说得很明白,这个事,一切都听卫江南的。但他还得讲规矩。石玉湘才是他的顶头上司,卫江南不是。
石玉湘随即转交给卫江南,一句话都不说,表现得十分光棍——兄弟,老哥我这身家前途,都交到你手上了,切勿相负!
车队回到高山,已经是凌晨两点。
卫江南就不回家去打扰父母兄嫂了,就在高山宾馆开了个豪华套房入住。
为了慎重起见,石玉湘,周其闻都没回家,一起入住高山宾馆。另外还安排了两名最信得过的警察,入住卫江南旁边的房间。一再吩咐他们提高警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必须确保卫江南的安全。
言外之意就是说,必须确保胶卷和照片的安全。
安排好这一切,周其闻依旧毫无睡意,蹑手蹑脚地跑到石玉湘的房间里,递给石玉湘一支烟,低声说道:“书记,没什么问题吧?”
无疑,周其闻是担心,卫江南拿着这些照片搞什么“名堂”。
古话说得好: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石玉湘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你敢搞吴小峰吗?”
周其闻一愣,随即苦笑起来。
“不敢!”
特么的,整个静江省,敢搞吴小峰的,可能也就一个卫江南了吧?
关键他还搞赢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石玉湘问道,神色坚定。
周其闻一想,果然如此。
人家连省长都能“换掉”,再“换掉”一个市委书记怎么了?
他敢干,大伙儿跟上就是。
最起码,卫江南这人有一点好:护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