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作弊,已将东宫属官全部召走,眼下东宫无人,只能找外面的人来解答③。
于是她放下信件,让人誊抄一份,去宫外找人,小黄门匆匆离去,她轻扣案几,又召见一人,“召官张泓。”
“喏。”
小黄门殷勤去。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小黄门送来宫外人的解答,与此同,张泓也来内殿。
“殿下,此答不妥。”
张泓皱了皱眉,“太子不喜读书,回答却能引经据典,陛下何等聪慧?必能一眼识破此乃外人作答,殿下的地位非但不保,还会因此受牵连。”
“依臣来看,不如抛开这些经典,以太子殿下寻常话答之。④”
贾南风瞧了一眼张泓,眉梢高高挑起,“既如此,由你来答题。”
“若太子殿下储君得保,你是从龙首功。”
“不敢居功。”
张泓不卑不亢。
次日。
宫宴之,是众人颇为期待的天子考试太子之事。
与精明果敢的晋武帝司马炎相比,太子司马衷谓是一点没有遗传司马炎的精明,反应迟钝,愚笨异常,如果说他与真正的傻子有什区别,也就是没有流着哈喇子见人傻笑了。
将万里江山托付给这一个人,别说司马炎不放心了,底下的朝臣们更不放心——
司马炎篡位去多久?
哪一次的王朝更迭不是血流成河?
天地良心,见惯杀戮的他们真的很想两年消停日子。
——但未来的皇帝若是个傻子,别说消停日子了,单是兵变宫斗就能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所以这个储君之位,太子司马衷是真的不能坐。
陛下底是陛下,没有昏聩把大好江山交给一个傻子的地步。
这不,考试之,太子会原形毕露,储君之位,则由圣明的皇子们来领取。
众人翘首以盼,看着一身华服的司马衷缓缓走入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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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太子似乎也知道这次的考试系自己乃至天下的命运,面上有些紧张,刚进殿,不住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
很快,他找了,人弯眼一笑,一派天真之相。
——都这候了,还有心情东张西望看别人?
太子怕不是真的是个大傻子!
众人目光随着司马衷的视线去瞧,位置坐着太子妃贾南风,个子不高,模样不美,哪怕有锦衣珠翠相配,也不中人之姿,没甚取之处。
唯一能勉强入眼的,不是让人想忽视都难的通身狠辣之气,旁的贵女或雍容或高雅出尘,她一点都不,眉眼凌厉气势迫人,半点没有女人该有的端庄温婉。
——底是敢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弑君的贾充的女儿,一看就是狠角色。
所以,他们的皇太子殿下,在看太子妃?
似乎是的。
太子妃显也在瞧太子,视线相接,太子妃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像是在无声安抚太子,太子长舒一口气,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或许是他笑得太灿烂,又或许是旁的原因,等他们再去看太子,太子方的怯懦不安之气似乎淡了不少。
“......”
他们不是很懂太子殿下的审美。
——这位太子妃除了家世一无是处好吗!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家世也不是什好家世,是当街弑君的乱臣贼子!
似这样的太子妃,哪里就值得太子她另眼相看?
果傻子就是傻子,别说治理政了,连好歹好坏都分不清。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的陛下虽不英明,但也不昏聩,有了今日的考试,这位太子的储君之位今日彻底结束了。
众人望穿秋水,等待太子交白卷,等待天子震怒废太子。
“唔,这些问题呀。”
太子打开试卷,抿唇笑了起来,“不算太难,之前太傅都有。”
小黄门研磨铺纸,太子抬头看主位上的天子,“父皇,我学太浅,不能像太傅一样引经据典,只能用我自己的话来作答,以吗?”
众人心里不屑。
——你答个屁!
太傅的东西你能背下来一半都是司马祖坟在冒烟!
司马炎显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资质,冷冷开口,“以。”
“多谢父皇!”
司马衷松了一口气,稚气脸上笑出花。
“......”
您真是个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