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而薛绍的兄长薛顗与琅琊王李冲系极好,阿娘登基为帝,李冲必反,李冲若反,薛顗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或替李冲招兵买马,或帮助李冲传送情报,总之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李唐江山被阿娘篡夺。
阿娘这般精明的个人,而做了这些事情的薛顗,怎会逃过阿娘的眼睛?
阿娘必会杀薛顗以肃清朝纲,而作为薛顗弟弟的薛绍,必然会被连累。
——杀鸡儆猴,不如是。
若他不是驸马,或许还能逃过劫。
可他偏偏是驸马,啧必然会被阿娘拎出来杀儆百。
所以,薛绍必死。
平手脚冰凉。
武曌将兄妹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因过震惊,他们此时连她身上换上了天子衮服的时候都无暇注意。
她的血腥手段,到底还是吓到了娇惯养的兄妹人。
但她不后悔。
因为这是位尊九五之路的必然,孤家寡人,孑然身。
但权力的滋味如此迷人,哪怕高处不胜寒,她能览众山。
“怎么,你们很意?”
武曌平静出声。
兄妹人齐齐回神。
回神之后,他们发现此时的阿娘身上穿的不是平时的衣服,而是只有天子能穿的天子衮服。
——阿娘已不满足天后的位置,她现在便要登基为帝。
野心昭然若揭。
兄妹人齐齐震惊。
偌大宫殿静得能听到针落在上的声音。
武曌静静看着她的儿女。
李显是愤怒,李旦是悲痛,而她的好女儿是痛苦绝望。
这些她月怀胎九死下来的子女们,到底还是与她离了心。
“阿娘!”
李显悲愤出声,“润不止是我的儿子,更是您的孙儿啊!”
“您怎能——”
“我能。”
武曌平静断他的,“妄议圣人者死。”
她的声音平静而和缓,没有任何起伏,但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压得李显有些喘不过气。
可那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儿子,如今就这么惨死在自己面前,他心里怎么害怕,还是缠着声音开了口,“您是圣人,他便是圣人的孙子!”
“还是说,您当了圣人,便要断情绝爱,不分青红皂白杖杀自己的孙子吗!”
“汉景帝冤杀栗子,汉武帝尽屠卫子党,只有宣帝侥幸逃。”
武曌道,“而我们的宗皇帝,更是有玄武门杀兄屠弟的事迹。”
“但青史不会对他们的血腥手段着墨多,而是大肆宣扬他们的圣明仁和。”
“景帝有文景之治,为汉武帝的远征匈奴下坚实的基础。”
“而武帝有驱除匈奴,振汉家威仪的丰功伟绩。”
“至于宗皇帝,则更不必说,贞观之治永传后,被千年后的天幕时代赞为皇帝中的top级,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宗皇帝是所有人的白月光。”
“评判个皇帝的标准,从来不是他的手段有残酷,他的手上沾满亲人的鲜血,而是他执政期可曾让利于百姓,可曾为王朝下大片江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我杀孙有何不可?”
兄妹人心头惊。
——是啊,有何不可?
哪怕杀了孙子,她依旧是极其出色的帝王,个注定流传青史的帝王。
哪怕怎样被史官们污蔑抹黑,她的宏图伟业依旧存在,她依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皇帝。
——正如天幕所说,实绩在手,笑看疯狗。
“阿娘为帝,儿媳心悦诚服。”
片死般的寂静中,韦香儿缓缓跪在上,低低开口,“今儿媳请奏阿娘,当荣登大宝,改国号为武周。”
武瞾淡淡看向韦香儿。
那是张同样野心勃勃的脸,更是张不甘人下的脸。
过锋芒毕露的脸容易惹人厌,但是,她喜欢。
——野心这种东西,从来不应该被男人所占据。
【这是女性执政的必然。】
【权力斗争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过家家,是累累白骨堆出来的东西。】
【如果对这件事轻拿轻放,那便意味着武皇软弱可欺,个年迈且软弱可欺的帝王,又是个女人,等待着她的是么,我想宝宝们都能够猜得到。】
【所以她毫不犹豫选择杖杀李润与武延基,尽管他们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