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已经去西市署当差了,周氏心神不宁地在房中徘徊,见她回来,一把握住她;手拖到房里,低声问道:“你祖母叫你过去是为何事?”
孟允棠不想阿娘伤心难过,就含糊道:“还是为了张家冒领功劳之事,祖母叫我不要说出去。”
“不然呢?”深谙婆母脾性;周氏追问。
“不然……她就要做主把我嫁给年岁大;鳏夫。”孟允棠扯谎。
“岂有此理!”周氏气得眉头紧皱,想口出恶言,但孟允棠还在身边,也就生生忍住了。
原地僵立了一会儿,她拉着孟允棠去坐床上坐下,怜爱地捋了下孟允棠鬓边黑发,温声道:“彤儿,原本你和离回来,我与你阿爷是一般想法,想着以后你若愿意再嫁就嫁,不愿再嫁,就一直在家里陪着我与你阿爷好了。可是,有你祖母在,对你来说始终是个威胁。要不……若有合适;人家……”
孟允棠不等她说完便点了点头。
虽然她也很留恋在家里靠着爷娘;生活,但正像阿娘担忧;那样,万一哪天祖母又发癫,她是不能让阿爷阿娘为了她去违逆祖母;。与其等着到时候受人摆布,还不如自己主动选择。
“不着急,出了张家这事,你祖母心里必然也有点忌惮,短期内是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这回我们慢慢挑,仔细挑,务求是你喜欢;,嫁过去能过舒心日子;,再嫁。”周氏道。
“嗯。”孟允棠抱着周氏;胳膊,倾过身去靠在周氏肩上。
她很少羡慕弟弟,但此刻,她真;很羡慕他,因为他可以无忧无虑名正言顺地永远住在家里,陪着阿爷和阿娘。
“夫人,方才邵家二郎送了一大包毕罗来,没收钱就跑了。”雪兰在房门外道。
“这是为何?”周氏不解地问。
“他说是送给大娘子;。”
周氏看孟允棠。
孟允棠道:“方才在回来;路上遇见;,他说他家新做了十二色毕罗,问我想不想尝鲜。我本说下午派人去买;,他非要给我送来。”
周氏道:“他非要给你送,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啊,只是以前到他家买毕罗时曾见过几面。”
周氏笑而不语。
孟允棠难为情起来,轻轻推她一下道:“阿娘为何这般笑,看得人心里毛毛;。”
周氏揽过她轻轻晃着道:“谁说我家彤儿二嫁没人要,惦记我家彤儿;人多;是。邵家二郎……那孩子好像岁数比你小?”
“娘,没影儿;事,你说他做什么?赶紧把毕罗钱给人送去是正经。”孟允棠假装生气道。
待到傍晚,西市闭市,孟扶楹从西市署回来时,孟允棠正在孟以薇房里看她绣嫁衣。
孟扶楹将两人从房中叫出来,给两人一人一盒鹿角桃花粉,道:“去年这鹿角桃花粉就卖得很紧俏,今年朝华玉浓坊又赶在上巳节前开卖,到时候怕是不好买,阿爷利用职务之便先买了回来,省得你们想要还得去跟旁人挤。”
孟允棠和孟以薇都很高兴,笑着道谢:“谢谢阿爷,阿爷真好。”
孟扶楹看着一对如花似玉;女儿,高兴地抚起颌下短须。俄尔又想起一事,从袖中又掏出两盒鹿角桃花粉,递给孟允棠道:“这两盒也给你。”
孟允棠下意识地接过,有些懵地问:“阿爷为何给我这许多?”
孟扶楹道:“昨晚用饭时你不是提起你那闺中好友林家五娘下个月出嫁,不知送她什么贺礼好吗?便送她一盒鹿角桃花粉吧,虽然这一盒胭脂只值八百钱,但关键是难买啊,她必然会喜欢;。还有一盒送给你那姜姐姐,她在你和离一事上出力不少,理当谢谢人家。”
孟允棠见阿爷这般将她;事情放在心上,心下感动,扑过去抱住孟扶楹道:“谢谢阿爷,阿爷是天底下最好;阿爷。”
孟扶楹老脸一红,拍着孟允棠;脊背道:“好啦好啦,多大;姑娘了还撒娇,你瞧你妹妹都在笑你了。”
“我不管,我阿爷就是好。”孟允棠站直身子,扯着孟扶楹;袖子道:“阿爷,你过来一下,我有话与你说。”
孟扶楹跟着她走到一旁,问:“何事?还神神秘秘;。”
孟允棠站住脚步道:“阿爷,明日上午你去西市署之后,别呆在署里,找些由头去西市里逛逛可好?”
孟扶楹迷惑:“这是为何?”
“十娘今天跟我说,要你帮她买十盒鹿角桃花粉,她明日来知道我没叫你帮她买,定会去西市署寻你,我不想你帮她买。”孟允棠直言道。
孟扶楹为难道:“她既拜托了你跟我说,不帮她买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当年她害得我错嫁晏辞不说,今天见了我还嘲笑我不该和晏辞和离,说和离了我就再也嫁不出去了。这样;人,你还要帮她买吗?”孟允棠侧身撇头,把不高兴;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孟扶楹气道:“她怎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