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一只手撑在地上,几乎已经撑不下去了。但在远处樵夫、猎户的眼里,不过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在研究地上的草药。
“我爷爷……我爷爷是……”
“谁?”
“夏言。”
青姑全身一抖,不顾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一把抓住小冬的手腕。
“有什么证据吗?”
身体的接触,让心蛊的力量发挥得更大,但也刺激了小冬的反抗,她的眼睛逐渐开始变得明亮。
“我有一块玉佩……”
“在哪里?”
“姐姐,你怎么了?你脸上都是汗。刚才……你是问我白蒿的事儿吗?”
青姑松开手,精疲力竭地站起来,勉强笑了笑。
“姐姐没事,你都告诉姐姐了,姐姐要下山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小冬茫然地看着青姑摇摇晃晃的走下山去,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严世藩几乎忘记了自己没有腿,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又掉落在椅子上。
他不顾腿上传来的疼痛,紧紧地抓着脸色惨白的青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夏言?你没听错?”
“不会听错的。我们虽然在苗疆,也听过夏言的名字。何况,如果不是夏言,能算不能说的秘密吗?”
严世藩忽然之间,哈哈大笑,笑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严世藩是真的大喜过望,就像把斧头掉进了河神掌管的河里一样,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呀!
就在史珍湘被斩首,自己断腿丢官,萧芹节节败退,都被萧风压得喘不过气起来的时候,老天竟然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严世藩一分钟都不等,也不让人推,自己推着小车,一路飙车到旁边府里,车轮子都磨出火星子来了。
严嵩正在和欧阳氏吃晚饭,看见儿子飙车进来,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
“东楼,何事如此紧急?也不让人推一下?”
严世藩一把抓住父亲的衣袖:“父亲,咱们严家彻底击败萧风的机会到了。
不仅如此,陆炳、仇鸾,这些渐渐倒向萧风的家伙,都会重新追随我们父子!”
欧阳氏喝了口汤,把嘴里的饭粒咽了下去,站起身来,命人泡茶。
“你们父子俩有正事商量,我先回后堂歇着去了。”
严嵩不解地坐下,和儿子保持在同一高度上:“东楼,可是想到了什么妙计吗?”
严世藩恶狠狠地一笑:“父亲,咱们严家是如何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严嵩皱皱眉,心说这种缺德事,咱们有必要自己在家反复温习吗?
“我们斗倒了夏言,为父成了内阁首辅,你也官居太常寺少卿。然后,我们提拔了很多官员。”
严世藩笑道:“不错,但最关键的,是夏言有很多敌人,在斗倒夏言的过程中,这些人不得不和我们联盟!”
严嵩点点头:“陆炳、仇鸾都是在夏言一案中和我们共同动手的。
可现在夏言一案早就过去了,共同的利益没有了,自然也就渐行渐远了。
这两个家伙看萧风成了新贵,就转向萧风了,哼,趋炎附势之徒!”
严世藩冷笑道:“可若是夏言一案还没完呢?他们会怎么办?万岁又会怎么办?”
严嵩大惊:“夏言一案没完?什么意思?有人要替夏言翻案吗?”
“父亲,夏言还有个孙女,就在萧风的入世观里。你猜,万岁若是知道萧风包庇夏言遗孤,会如何?”
严嵩全身一颤,他太了解嘉靖了,只要是他亲自下令处死的人,只要他还活着,哪怕是冤案,他也绝不会丢了自己的脸面。
“万岁会斩草除根,如果萧风不拦路,万岁或许放他一马;若是他敢硬拦,万岁也未必不会杀他!
只是,此事性命攸关,萧风又不是蠢人,他可以丢车保帅,放弃那个女孩啊!”
严世藩的嘴角渐渐扭曲,眼带红丝,某个部位开始变得很硬。极乐丹吃多了,任何刺激都会让人变得兴奋。
“萧芹说过,密使说过,我也说过。萧风此人,妇人之仁,难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