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是秘书陈飞玲打来的。
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略显急促,告知赵倩县长办公室外已排起长队,众多人前来求见。
其中有交通局的新任局长刘景彤,新任副局长褚丽丽,还有衣衫褴褛的农民老人。
赵倩轻轻挂断电话,与县委书记赵书佳简单作别。
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承载着新生命的律动,却丝毫不影响她挺拔的身姿,步伐坚定地朝着县长办公室走去。
来到门口,走廊上熙熙攘攘地站着许多人,有几张面孔是熟悉的,更多的则是陌生的。
人群中,干部与农民混杂,形形色色,各自带着不同的神情与目的。
赵倩嘴角上扬,眼中含笑,逐一与众人打着招呼。
那真诚的笑容仿佛一缕春风,瞬间温暖了整个走廊。
众人看到县长归来,脸上纷纷绽放出喜悦的光彩,热情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赵县长好!赵县长辛苦了!”
赵倩一一回应,笑声清脆,宛如银铃。
气氛看似融洽,然而,在那一张张笑脸之中,也有个别神情冷峻之人,目光如炬,似在审视着什么。
经过陈飞玲的办公室,赵倩轻声交代:“按照村庄、乡镇、县直机关的顺序安排他们进来,让他们事先想好要说的事情,每个人的时间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言罢,赵倩快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准备迎接前来办事的人们。
陈飞玲微笑着点头,立刻前去安排。
率先走进办公室的是一位来自龙潭镇北水村的村民柳熔伟。
老人已至古稀之年,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柳熔伟身材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他身上那件黑色棉袄,肩膀、袖子等多处打着补丁,针脚粗糙,像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侵蚀。
老人的头发凌乱地散在头上,犹如冬日里荒芜稀疏的草丛,看得出,他已经有四五个月未曾打理,还散发在一股难闻的气味。
赵倩目睹老人的窘迫模样,心中一阵酸楚,眼眶瞬间湿润,险些落下泪来。
老人柳熔伟显得有些紧张,两只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原本想好的话语,在这一刻也忘得一干二净。
赵倩见状,赶忙温柔地说道:“大伯,您别着急,先坐下来慢慢讲。”
柳熔伟缓缓坐到赵倩对面的椅子上,努力地想要把弯曲的脊背挺直,可那岁月压弯的脊梁,却如一张拉满的弓,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原状。
赵倩和蔼地问:“大伯,您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一定是需要我帮忙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尽管大胆地说出来。”
“县长啊,我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就靠着种点粮食和蔬菜勉强糊口,可村里分配贫困户、低保户、五保户,却没我的份啊。”
柳熔伟说到此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那布满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声音也因哽咽而变得断断续续。
赵倩也不禁陪着落泪,她轻轻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老人劝慰:“大伯,您先平静一下,我去给您泡杯茶。”说完,便起身走出办公室。
陈飞玲连忙站起,目光紧紧盯着赵倩的脸,急切地问道:“县长,您怎么了?您哭了?”
赵倩叹了口气,说道:“刚才进来的老人太可怜了,我来给他泡杯茶。我没事,你放心吧。”
陈飞玲赶忙说:“县长,您进去吧,我来泡。县长,您要注意控制情绪,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和胎儿都不好。我之前想着每个人只有五分钟,就没送茶进去。”
赵倩略作思考后说:“要不,你去买个加温器,先把茶泡好,保持在四十度左右。以后不管谁来,都送杯茶进来。不管怎样,接人待客的基本礼仪还是要有的。我先进去了,大伯可能要待久一些。”
陈飞玲笑着点头,立刻去叫后勤处的人办理。
赵倩端着一个白色瓷杯走回办公室,轻轻将杯子放在老人面前,微笑着说:“大伯,这茶还热着,等凉一点您再喝。”
柳熔伟点头,仍在不停地抽噎着。
“大伯,您有几个孩子啊?现在家里都有谁呢?”赵倩问完,专注地看着可怜的老人。
柳熔伟哽咽着说:“我有……一男一女,原本……原本是很幸福的家庭。女儿嫁到隔壁村没多久,就……就遭遇车祸去世了。儿子去城市打工,这都五年了,一分钱没寄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我们到处找他,可他手机总是关机。”
“您的意思是,家里现在就您和您老伴两个人,对吧?”赵倩凝视着对方问道。
柳熔伟再次点头,眼角的泪花在灯光下闪烁。
赵倩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村里为什么没给你们办低保户或贫困户呢?您知道原因吗?”
柳熔伟长叹一声,说道:“他们说我有儿子,不符合条件。可实际上,我这儿子就跟没有一样啊。我们老两口天天盼,年年盼,眼睛都快盼瞎了,就是盼不到他回来。说不定他都不在人世了!县长啊,我该怎么办啊?”
赵倩一边安慰老人,一边拿出手机给陈飞玲发微信,让她把刘翰麟请来。
两分钟后,政府办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