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胜算大吗?”洛钦魔怔一样追问面前这个无辜的路人,“他要是拒绝,会委婉一点,还是坚决一点?”
路人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好像也被唬住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大……大吧?”
“小伙子,你要追哪个姑娘啊!”边上一个大叔豪爽地凑了过来,手里握着半瓶二锅头,“俊不?有照片没,给我看看?”
洛钦摇头:“照片没有,但长得特别好看,我第一眼见就觉得好看。”
大叔哈哈大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相册递给洛钦看。碎成四五块的屏幕上依稀可以看清一个浓眉大眼的姑娘,虽然已经是旧照片了,但在那个没有修图和美颜的年代拍下的黑白照中,还是能看出来出水芙蓉的清秀模样。
“瞅瞅,这是我媳妇儿和闺女,是不是可好看了?我也是第一眼就看上我媳妇儿了,她那个时候在我们县政府当会计,我去办事儿的时候一下就从柜台后面七八个小姑娘里看见她了。那一双大眼睛给我迷得啊,水灵灵的,我永远忘不了那天。”
洛钦笑笑,想起来他和水荔扬的初见,匆匆忙忙的,没来得及看清他长什么样。在宿舍里那次,才真真切切看见了水荔扬的脸,留着寸头清爽干净的学生模样,一对眉眼笑起来弯弯的,眼尾泛着红,整个人就好像一副精心画出来的画。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从哪一刻开始动心的,或许宿舍里那一瞥,就在他心里种下了粒种子。从深宁一路到汉州,种子已经抽丝发芽,在他心口缠成了无法纾解的结。除非连根拔起,否则只会越陷越深,无药可医。
“我是挺庆幸的,那个时候我鼓起勇气去追她。虽然她是我们镇上最难追的姑娘,但还是和我在一起了。”大叔说着,脸上露出微笑,“我好几次都觉得没希望了,结果后来结了婚,她说早就喜欢我了,怕我是三分钟热度,才没那么快答应。”
洛钦笑着听他讲,目光偶尔瞥见篝火对面坐着的一个少年,似乎冻得有些发抖,并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谈话当中来,只是瑟缩着不停朝手掌哈气。稍微暖和一点之后,他拿起篝火旁烤热的行军罐头,就着半瓶矿泉水,小猫刨食一般地往嘴里扒进两口。
那少年脸色不是很好,怯生生的模样。洛钦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过多注意到这个人——他长得有点像张桓。
只是对方比张桓要高一些,身材也更清瘦。虽然面庞有些瘦脱相,但仔细看来骨相却是十分好的,比张桓要好看一些。
洛钦犹豫着要不要去问一句,就听到水荔扬的声音在身后叫他:“洛钦!”
“哎!”洛钦噌的一下站起来,两眼亮晶晶地就跑过去了。水荔扬总觉得他身后似乎有条尾巴在摇——大概是错觉。
水荔扬刚和程清尧从隔离区回来,身上也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洛钦咳嗽了几声。他掏出兜里的防疫证,在水荔扬面前晃了晃:“看看,检验合格,准予屠宰。”
“少贫了。”水荔扬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刚去看了那些被隔离的人,情况不太好。”
洛钦见他和程清尧脸色都说不上轻松,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事情比之前预料得要更糟糕一些,这病毒来得凶猛无比,人类目前根本就难以控制。
“之前那个被咬了的士兵呢?”洛钦问。
“被感染了,他自己开枪自杀,我没来得及阻止。”水荔扬目光一暗,“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洛钦叹息着摇了摇头。
程清尧问:“你消毒了么?”
洛钦从兜里掏出防疫证,重新在两人眼前展示了一圈:“消了,看这个红戳——荔枝那小表弟真够厉害的,我能不听么?”
程清尧笑了两声。
“走,跟我去远山见一个人。”水荔扬从兜里掏出串钥匙,转身往一辆车前走去,“我们开车过去。”
“荔枝?”
一个犹犹豫豫的声线不知道从哪响起,水荔扬回头看了看洛钦,疑惑道:“你叫我?”
洛钦一摊手:“我没有。”
这时候刚刚坐在篝火边上沉默寡言的少年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看着水荔扬,又叫了一声:“荔枝,是你吗?”
水荔扬诧异地看过去,目光在那少年脸上打量了许久,仿佛有些不能确定对方是谁。
“你……”水荔扬脑中某个念头片刻一闪,忽然清明起来,“小雨?”
“是我,是我!”
少年脸上的狂喜之情溢于言表,朝水荔扬狂奔过去,一头扑在了对方身上,激动得眼泪几乎喷了出来。
水荔扬被撞得差点一个趔趄,不过还是稳稳站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扶着面前这个少年的肩膀,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年雨?”
程清尧好像也对这个名字熟悉有加,同样愣了一下:“是……年雨?”
被叫作年雨的少年喜极而泣地点点头,脏兮兮的脸上挂出两道泪痕:“是我,荔枝我可算又见到你了,这么多年你跑哪去了……”
“你怎么,怎么……”水荔扬的表情还是不敢相信,他认认真真地端详年雨的脸,仿佛终于看出了些旧友的影子,“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年雨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