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回到家里,看到血流成河的宅院与惨死的妻儿家人,以及那个立在血泊里、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崭新的杯盏。
“谢谢你。”杯盏向他发出诡异凄厉的笑声,“我吸够了人血,舒服多了。现在,我可以不用借助别人的力量,就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了。”
那一刻,樵夫才明白,他以为自己捡到的天降宝物,其实是被上一个受到诱惑的人丢弃在那里。否则这世上若真有如此简单能心愿成真的东西,为何还会流落深山?
洛钦总觉得小时候曹芸讲给自己的这个故事,与现在的境况别无二致。
“不过我们队长认为目前最切合实际的办法,就是抓紧灾后重建,整合现存的军事力量,先着手清理汉州市内的感染体。其他的以后再打算,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水荔扬说,“你也不用担心,至少现在这儿是安全的。”
“我要是能帮你就好了。”洛钦说得有些失落。
水荔扬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背:“你当然帮得了我。往后几天我可能都不在这里,你帮我照顾一下年雨,还有思弦思淼。等我忙完回来,就教你基本的格斗技巧。”
“真的?”洛钦心中一动,“你没有敷衍我吧?”
水荔扬道:“这个还是能教的,我也想让你学一些基本防身的东西,万一有什么事我不在你身边,你至少能自保。”
“自保有什么用?”洛钦语气急切起来,“我也想保护你。”
“可是现在我要的不是你能保护我,是你能活下去。”
水荔扬说完,自己都愣了半天。他感觉出洛钦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以为是自己刚刚那番话说得太强势了,便犹豫着圆场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想申请去军队。”洛钦的语气却是极其认真的,诚恳之意溢于言表,“你不是说军队缺人吗?我可以去,我要报名。”
“那不行。”水荔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驳回了他,“你跟我提别的什么要求我都能考虑,这事儿绝对不行。”
洛钦有些诧异,他觉得水荔扬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度:“为什么?”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一下,对水荔扬说道:“怎么,参个军还禁止家属走后门?”
水荔扬道:“你知道清理城区是什么意思吗?不是扫大街,是说你要去杀丧尸,去处理那些怪物,有多危……什么家属?”
他说到一半愣住了,仔细回味着洛钦刚才说过的字眼,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洛钦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满脸无辜地看着他摇摇头。
水荔扬耳朵忽然微热,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洛钦捂着头呻吟了一声,紧接着传来什么东西磕碰的动静。
洛钦起身时没站稳,膝盖狠狠撞了桌子,疼得直倒抽凉气,靠着沙发蜷缩起来。
水荔扬转过身,无奈地看着晕头转向的洛钦:“你再装。”
然而洛钦好像是真的有些头晕,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就一下往旁边歪去。水荔扬赶快扶住他,先去探额头温度,确认没发烧之后松了口气,将人架在肩膀上:“走,回去睡觉。”
他把洛钦挪回了卧室,看着对方疼得有些扭曲的表情,开始有些着急了:“你怎么会头疼?”
“着凉了……”洛钦往被子里缩了缩,蜷起身体,“我睡一觉就好了,没事,你去休息吧。”
这模样真是太可怜了,谁看了都不忍心直接扭头离开。水荔扬心理斗争了一番,指了指客厅,对洛钦说道:“那我睡外面,你有事就叫我。”
“嗯。”洛钦把脸埋进被子,点了点头。
其实他的确有些头晕,许久没吃过东西,大概是低血糖。不过压根没表面看起来那么严重,他临时起意要演得夸张一点,骗一骗水荔扬。
虽然他知道这样很缺德而且极其幼稚,但是每当水荔扬脸上挂起着急的小表情时,洛钦就觉得自己的贪心发酵得越来越多。
如果水荔扬对他哪怕和对别人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洛钦都觉得很满足。就好像他急于收集水荔扬给自己亲手画的勋章,那是别人都没有的、只会为他一个人波动跳跃的情绪。
——白无泺没有、程清尧没有、年雨也没有,他要的是最特殊的那个例外。就算水荔扬自己不会意识到,洛钦也想让对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领域里,也变成对自己而言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就连那一声“荔枝”,叫起来的意义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洛钦想着刚才水荔扬的样子,嘴角慢慢勾起来,压都压不下去,埋在被子里笑得直颤抖。
他躺下没多久又睡过去了,或许是低血糖的症状还未消散,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总感觉头顶天旋地转的。洛钦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捂了一身汗,全身都有点燥热,只怕是真的有些发烧了。
水荔扬在客厅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
洛钦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客厅去拿水喝。他正窸窸窣窣翻塑料袋的时候,水荔扬立刻就醒了过来,声音朦胧地问道:“洛钦?”
“好渴。”洛钦嗓子都快发不出声音了,扁桃体紧紧压迫着喉咙,让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我病了,荔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