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下去将车打火,轰鸣而去。
接二连三的摩托车擦碰声掠过街道,气缸发出刺耳的鸣声,滚烫的车轮冲过夜半大雨倾盆的马路。很快,油门的噪音渐渐平息,只剩下了嗡嗡待命的气声,车灯照亮了路边的雨幕。
水荔扬从床上坐起来,大脑和视线还没完全清明,右手却已经抓起了床边的枪。窗外灯光耀眼,他警惕地翻身下了床,悄悄走到窗口,发现有一队机车仔耀武扬威地停在剧院后的马路上,其中一个背影壮如黑熊的人左手抱着头盔,站在一排摩托车前说着什么。
他侧耳去听,只听那人一把尖细的嗓音,努力拔高着说:“等交了悬赏令,咱们每个人分一支强化剂,谁也不亏着,所以这‘红眼’一定是我们的,知道吗!”
一片齐刷刷的“知道”应答着他。
水荔扬半蹲在窗下,以为那群人很快就会骑上摩托离开,没想到他们的演讲结束后,居然纷纷从车上下来,打着手电四散分头离开了原地。他这才忽然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准备搜查附近是否有“红眼”的行踪。
他听见一个人跟同伴抱怨:“我以为咱们来得够早了,结果还是被挤到了这里。你说这儿偏得连鬼都不愿意住,红眼怎么可能藏这里?”
“就是,唉……不过谁让咱们打不过那些外国人呢?这世道,妖魔鬼怪到处都是。”
两人交谈着走过窗户,水荔扬握紧手里的枪,听着交谈的声音远了,才慢慢站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化妆室。
白无泺不在房间里,森羚和白狼也都醒了,一人守着一道门,一动不动地架着枪,见他出来都有些松口气:“队长,外面来人了。”
“我知道。”水荔扬走到白狼身边,依旧是没看到白无泺,“无泺呢?”
“他去外面了,准备先解决掉几个。”白狼说,“队长,等下要是动起手来,你就先走,他们是冲你来的。”
“我走个屁啊?你说这话前能不能先想想。”水荔扬踢了他屁股一脚,“我什么时候说过长官能把部下扔在这儿送死?”
腰上的伤口还有些疼,不过没太大影响,至少对付这些杂鱼还是不在话下的。
水荔扬从后腰的枪械带上抽出军刀,站在门后,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晃手电筒的光照进了门缝,有人过来推门了。
他全身上下只剩眼球还在转动,静默地伫立如钢铁,只等着外面的人自投罗网。
一个男人先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把AK仿制步枪,但拿枪的手法一点都不专业,像个门外汉。
两个男人都走了进来,使劲甩掉身上的水,这才想到要检查门后。其中一个人猛地举起枪口手电往门后照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正在他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门后天花板和墙壁的夹角忽然冲下一团黑影,手中兵刃快如疾风地一挥,两人的喉管就被横切了过去。
白狼从一侧的房间里冲出来,刚好接住了两具鲜血狂喷的尸体,轻轻拖进去放好。
又是一道惊雷劈过,白无泺从窗户翻进来了,浑身湿透。他擦了擦刀上的血,对水荔扬说:“外面的我解决掉三个,还剩下五个在一起,在搜那边的超市。”
水荔扬甩了甩从刚才那两人身上摸出的摩托车钥匙,丢给白狼一把:“我们四个人,两辆够了,走。”
四人偷偷溜出门去,找到钥匙配套的摩托车,飞快打火扬长而去。商店里的五个人听到动静,意识到周围有别人,立刻大声呼唤另外的伙伴,却在剧院的后厅里找到了两具尸体,而另外三人的尸体就丢在路边的垃圾桶旁。
其余同伙立刻知道大事不好,马上骑着摩托狂追,奈何水荔扬等人早就跑得没影了。他们愤然在路边停车,先前那个做动员演讲的骑手一巴掌拍在车把上,水花四溅:“追踪车载定位,发到暗网上!妈的,弄死老子五个弟兄,就算我们抓不住,也得让别人活撕了他们!”
水荔扬开车载着白无泺,车把用力拧到底,冒雨飞速穿越感染的城区。他感觉四周有危险的气息逼近,从许多个方向来,便扭头对白无泺说:“有人来了,注意架枪。”
白无泺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手给冲锋枪上膛,对着右手边的街道就开了一枪,一辆疾驶而来的摩托车应声甩了出去,上面的骑手重重摔下车座,一直翻滚了十几米远。
白狼骑着另一辆摩托车,森羚背对着他坐在后排,手中双枪不停扫射,将身后追来的猎手全部横扫毙命,子弹在车轮印上留下一排滚烫的弹孔。
“人越来越多了,哥,我下车拖住他们,你们走!”白无泺喊道。
水荔扬意识到他们骑着的车似乎有问题,朝白狼打了个手势,说道:“弃车,我们走地下。”
四个人同时从飞驰的车上跃起,缓冲翻滚着落到路边。两辆摩托呼啸着继续往前冲去,在满地的雨水中刮擦出两道痕迹,直到轰然撞上街角的楼体,爆裂轰鸣,顷刻燃起熊熊烈火,在大雨中燃烧起来。
水荔扬爬起来,腰上的伤口由于动作过猛被牵动得有些裂开,但他此刻顾不上这个,示意队员跟他来,几人一口气冲进了地铁站。
白无泺边跑边从腰上解下最后一颗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