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听不见。
水荔扬从小巷里走出来,见四下无人,就继续沿原路往前走。前面不远就是一处十字巷口,水荔扬走过很多次,也知道那里的拐角很容易藏人,快接近的时候,不由得提高了三份防备。
但是今天那个人并没有打算藏,而是明晃晃站在了巷口,靠着脏兮兮的红砖墙,逆光看向他。
水荔扬抬头一看对方,瞬间浑身冰凉,屏住了呼吸。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洛钦。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洛钦为什么会刚好在这里等自己。因为过去那些年里,洛钦关于跟踪和反侦察的全部知识几乎都来源于自己,预判他的路线并不是什么难事。
水荔扬沉默地看着洛钦朝自己走近,那几秒钟里他其实是想躲开的,但身体的本能和大脑的指令互相冲突,于是他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洛钦的手指慢慢抚上了他的脸,水荔扬才垂眼看向那苍白修长的手指。
——奇怪,洛钦的手有这么白吗?有这么瘦吗?
他这样想。
“你这次没躲我。”洛钦轻轻说,“真好。”
水荔扬张了张口,好像想问点儿什么,但是有很多情绪都堵在喉咙,如同细口径的长颈瓶里倒不出的乒乓球。
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积攒了这么多乒乓球一样的话想说,此刻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四年,我四年没有见过你一面。”洛钦口中冒出热气,眼底的情绪却浸透冰冷,“我已经想不起来了,自己这四年是怎么熬过去的。”
他说得快要带上哭腔,四年积累的想念和委屈一点点爆发,让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水荔扬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被一点点捏碎。
“你说句话,荔枝。”
水荔扬终于忍不住了,洛钦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这样的话,这实在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进屋说。”他轻声道,“外面冷。”
洛钦显然是没想到他在这里还有一处居所,进门之后水荔扬让他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
水荔扬打开了电闸,屋里的灯开了,洛钦环视屋里的陈设,发现纵然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不太像经常有人住的样子。房间里也很冰冷,没有暖气,还好再造人类能自行调节体温,所以也不算太难受。
“荔枝,你住这里?”洛钦走到窗前,拨弄了一下上面的绿萝,“我经过好几次,都不知道。”
水荔扬去厨房烧热水,把水壶通上临时电源,就开始洗杯子。洛钦坐在沙发上看他两个杯子反复洗了又洗,过了十分钟,忍不住问:“给杯子搓澡呢?”
“……没有。”水荔扬把杯子从水盆里拎出来甩了甩,倒上水回到客厅。????
但是这两个字,是他进门以来说过最轻松的两个字,可能是因为洛钦突然蹦出的玩笑。
他没有直接把杯子给洛钦,而是默默辨认了一下,将小蝴蝶上次用过的那只放到一边,自己常用的杯子则放到洛钦面前的茶几上。他忙完这些,就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冒热气的水杯。
洛钦伸手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咽得很慢。
“你嗓子不舒服?”水荔扬问他。
洛钦摇头,指指自己的肚子:“这儿前两天受了伤,还没好全,吞咽的时候有点牵着疼。”
水荔扬顿了一下,看起来欲言又止。
“有药吗?”洛钦问,“我想涂一点。”
这里当然会有,只是不常用。水荔扬去卧室找出药箱,拿了些纱布和外伤药,整齐地摆放在桌上:“用这个吧,合作的安保公司给的,听说很管用。”
洛钦扭头看了那些东西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自己撩开衣服,一手提着衣摆,另一手艰难地去拧药瓶盖子,指腹和虎口一齐用劲儿,最终不负所望地直接掀翻了药瓶,里面金贵的液体溅出好几滴。
“对不起。”洛钦看着水荔扬一言不发地扶起药瓶,小声说。
“这怎么也能对不起?”水荔扬难得笑了一声,“算了……你拎着衣服,我来吧。”
“真的吗?”洛钦眼睛亮了亮,“你给我上药?”
“你不想吗?”
“想。”洛钦把头垂得很低,水荔扬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没注意到洛钦的眼睛有一瞬间又暗下去。
水荔扬抽出一根棉签,蘸了药水去找洛钦的伤口,然而半分钟后,他确信洛钦说的伤就是肚脐眼儿上面、那条跟指甲掐出来似的划痕。
“你逗我吗?”水荔扬无奈,却还是把棉签贴了上去,一点点覆盖那条看起来已经愈合多时的伤痕。
洛钦将衣摆扯到嘴里咬着,两只手都空出来,忽然探上了水荔扬的手腕。后者明显一哆嗦,声音发虚:“放……放手。”
洛钦熟练地摸索着,就像从前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刻那样。他攥着水荔扬的胳膊,指腹在上面摩挲旋转,那有些粗粝的触感,让水荔扬想起这只手握住别的地方时的感觉。
水荔扬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指尖凝固在那里,将棉签捏得嘎吱作响。下一秒,棉签“啪”的一声断了,他有些恐惧地往后退去,与洛钦拉开一些距离。
洛钦此时此刻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