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喝得酩酊大醉在门口蹲他,然后很不见外地进去做客,跟他谈心,时不时还试图勾引他做点别的事。
水荔扬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也到了附近,心想那就干脆去看看。他放了把备用钥匙在窗台的花盆底下,但是搬开花盆去找的时候,他发现那把钥匙不在这里。
水荔扬愣了一下,直接去推门,却发现这里也没有上锁——他记得之前走的时候,肯定是锁住了的。
屋里没有开灯,一片冰冷的寒意浮在空荡的房间。水荔扬走进去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很奇异的气息,有些熟悉,那是再造人类间才能彼此感知的信息素。
水荔扬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走进了卧室,伸手开灯,先是被骤然亮起的灯光晃了晃,接着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蜷缩着熟睡的洛钦。
即便是这么亮的光线,对方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醒过来,抱紧了怀里的衣服。
那是洛钦上次和水荔扬在这里碰面时,走之前盖在他身上的羽绒服,水荔扬把它留在了这里,因为能从上面嗅出洛钦身上残存的费洛蒙。他像一个仅仅依靠原始本能的动物,贪婪地感受着那点即将弥散的气味入睡,很神奇的是,那几晚他都没有再做噩梦。
可是那衣服上洛钦的味道就快要消失了,水荔扬不太舍得让外面的风雪消磨掉那仅存的气息,所以很少再碰了。
不过他倒是忘了,这件衣服上同样留下了自己的费洛蒙,对洛钦来说,和安眠的药剂没有什么区别。
水荔扬的眼皮抖了抖,关上灯抬腿走过去,站在床边又开始犹豫,然后下定决心慢慢腾挪上了床,顺着褶皱的床单,一点点拱进洛钦的怀里。
洛钦睁开眼睛,先是闻到了很熟悉且安心的味道,一瞬间还以为是衣服上的气息,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另一个温暖而柔软的身躯躺在他的臂弯里,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领口,像唤回一个快要冻死的病人那样,让他的四肢重新回暖。????
“……荔枝。”
洛钦很小心地撑起身子,似乎是怕将怀里的人碰碎了。他不太相信地用手指点了点水荔扬的脸,脸颊开始有些发麻。
他怕水荔扬又是和上次一样激烈的反应,对自己无比抗拒、百般痛苦。
水荔扬睁开眼,借着月光,安静地盯着他看。
“为什么过来?”洛钦沙哑地问。
水荔扬想了想,一叹气:“被小朗教训了一顿,觉得我还不如个孩子呢。”
“是来找我的吗?”洛钦又问。
“一开始不是,我没想到你在这里。”水荔扬说,“我就是睡不着,想来用一下这件衣服,结果又被你先霸占了。”
“衣服?”
洛钦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只关心这上面有水荔扬的气息,却没想过另一个角度——水荔扬用它来代替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相关,并且气味也留不下太久,但水荔扬依旧想要从上面感受他。
“为什么,因为我吗?”洛钦笑了一声,“你也想我吗,荔枝?”
水荔扬认真注视着他的双眼,一点也没有撒谎地说:“很想你,这四年来,很想很想你。”
“做梦会梦到我吗?”
“会,但是很少,我很不开心,想多梦见你一点。”
“有偷偷来看过我吗?”
“有的,不过也很少,每次看到你都会难过,因为我只能看着,我想抱抱你。”
洛钦好像幼稚的小孩子,试图从一遍遍的询问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水荔扬也很耐心的,一句话一句话地答他。
“荔枝,我们可以和好吗?”洛钦最后小声地问,“我比你差一点,我从来都梦不到你。”
或许梦到过,那可望不可即的声音和背影、桌子上碗筷的叮当、宿舍里沙沙的铅笔响、浴室里小心翼翼的磕碰声,却又在他一次次睁眼之后化作泡影,连一面也不给他见。
这次水荔扬停顿了很久,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裂开,接着眼泪涌出来,很痛苦地摇了摇头:“不可以,洛钦,我们……我不可以。”
洛钦觉得刚柔软一点的心脏又窒息了。
水荔扬的声音抖得难以成型,他难过到了极点,现在只想抱一抱洛钦,抱一下就好。
可他还是伸不出自己的手。
洛钦越是对他好、对他毫无防备,他就害怕,怕洛钦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都展现给他之后,自己性格中阴暗罪恶的本能会毫不留情地刺穿面前这具身体,到了那个时候,他完全不怀疑洛钦依旧会拉着他的手,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可他骨血最深处,还有另外一种比任何负面情感都要强烈的本能。
他记得很久之前有一次,自己和森羚在开发区撞上正在执行任务的洛钦,在窄巷里,有五六个看上去并不好惹的人,想要拦洛钦的路。
那几个人很快围了过去,水荔扬的身体瞬间紧绷,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
千钧一发之际,洛钦不动声色地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红色丝带,那是方舟高层人员的标志。那些人见状便没再上前,盯着洛钦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满眼的虎视眈眈。
当时水荔扬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