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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王道玄所说,次日雨歇,天空放晴。
一大早,三人便到了春风班大杂院。
今日的王道玄,换了一身整洁道袍,家伙事全都放在一个类似书生书箱的背篓中,由沙里飞扛着。
到了地方,春风班的人早已聚齐。
自从昨日铁刀帮的人离开后,就再没有上门,算是睡了个安稳觉,但谁都知道,这事还没完。
不管班主儿子是多麽无辜,被人坑害,铁刀帮做的那些借条,可是滴水不漏,到哪儿都占理。
即便不来骚扰,告到衙门,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生气丶无奈丶愤怒都没用,现实就是如此。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见着官老爷都要躲着走,哪里比得上这些游走于黑白之间的家伙。
津门那边的锅伙,甚至敢吃仓讹库,从朝廷手里挣安家费!
因此,他们如今也只有一条路选:
唱鬼戏!
这种活可不少,有些地方经常出事,或祖宗祠堂不安稳,还有红白喜事出了岔子,又不到请玄门正教做法事镇邪的地步,就会请人唱鬼戏安抚,酬劳很是丰厚。
而这头一步,就是请来一尊镇得住场的阴神。
看着一脸决然的春风班众人,王道玄暗自叹了口气,面色却越发严肃,「诸位,可知道规矩?」
「贫道再说一遍。」
「午时出发,晚上到达乱葬岗,找着地方后,所有人净手,在贫道的做法过程中,默唱请神词……」
「记住,上山后碰到什麽动物,都不可呼其名,老虎为『大虫』,熊是『老爷子』,雕是『座大爷』,刺猬是『白二爷』,狐狸是『三太爷』,鬼魅是『清风爷』…」
「贫道也不知会请到什麽,因此都客气点,伱也说不定哪个有了道行,生了灵性,来给你捣乱…」
「还有,法事过程中,一句话也不能说。」
「贫道什麽时候说『来了』,你们便齐呼『接住啦』,随后立刻下山,无论背后有什麽动静,都不可回头…」
王道玄交代的很仔细,不敢有一丝疏漏。
说实话,这种请神的法子,很多戏班子都会,甚至每年都要来一次,而且有说法和兆头。
羊丶狗丶牛丶和善的清风都是吉兆,碰到野猪最好,寓意诸事吉利。
若碰到兔子和飞禽,则代表一年东奔西跑。
当然,他们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来,听到动物的叫声就跑,也不知请到了没有,有些甚至只是仪式。
而春风班却又不同。
想请来镇场的阴神,又不弄出人命,中间就不能有半丝差错,甚至那些不太明确的禁忌,都要遵守。
王道玄在那里讲解,沙里飞则凑到了李衍跟前,面带愁容低声道:「早晨去了茶楼,听到些消息。」
「周蟠那老猴子已入化劲,自然不会出手,但他手底下有几个徒弟,皆练成了暗劲,都想打死你,讨老猴子欢心。」
「我还打听到一件事,你父亲李虎在世时,和咸阳府衙的捕头关万彻相交莫逆,不如请他帮忙说和……」
「关万彻?」
李衍听到后眉头一皱,随后嗤笑道:「父亲在时,从未说过此人,这麽多年也从未登过门,想来即便认识,关系也一般。」
「这擂台,只能靠我自己!」
「靠你?」
沙里飞气得够呛,「你才多大,即便有潜力,也不过明劲巅峰,人家一抬手,劲力便可贯穿内脏,打得你吐血。」
「怎麽打,上去找死麽?!」
李衍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自己手掌,随后轻轻放在旁边一颗小树上,深吸了口气,猛然一摁。
哗啦啦!
满树枝叶,纷纷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