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嫌丢人?」见李衍模样,申三酉顿时有些不满。
李衍无语道:「那宅子我们已经住下,还答应了王府夜晚看守,驱逐江湖客。」
「无耻!」
申三酉狠狠一拍桌子,骂骂咧咧道:「房子不就是用来住的吗?」
「这些个王公贵胄,那麽多宅子,一眼都不瞧,都快放发霉了,我住住又怎麽了?」
「真是小气!」
「哈哈哈…」旁边女子被逗得直不起腰来。
李衍瞥了一眼,心中有些诧异。
按理说青楼女子迎来送往,见多识广,有眼色的很,根本不会如此。
多半是申三酉的老相好。
申三酉乱骂一通,却也不再提此事,而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嗤笑道:「我知你小子想干什麽,无非是想问这长安玄门道上的事。」
「先别急,待会儿有场好戏,看完再说。」
「好戏?」
李衍来了兴趣。
就在这时,申三酉眼睛一亮,指向下方,「快瞧,好戏来了!」
李衍低头一瞧,眼中闪过丝诧异。
只见下方舞台之上,方才的西域胡姬都已散去,而两人则阔步上台。
一个身穿青布大褂,身材高瘦,脸上皱纹深刻,白须白发,神情肃穆,左手还把玩着一对核桃…
另一位则是个中年人,白白胖胖,一袭员外袍,满脸笑容,看起来很是和气…
这胖员外咳嗽了一声,见引起众人注意,便对着周围恭敬拱手,「各位父老,在下是武家班班主,今日与杨家班切磋一下手艺。」
「吃咱们这行饭,讲究的是功夫,但究竟谁更胜一筹,还得您诸位说话。」
「待会儿,弟子们会发下一些筹牌,双方各自亮出绝活后,您瞧着哪个眼亮,就投给哪一个。」
「诸位,若有叨扰,还请担待啊。」
说着,抬手抱拳,深深鞠了个躬。
「好!」
「啧啧,今晚可没白来!」
「都显出真功夫来,爷高兴了有赏!」
周围观众纷纷叫好,架秧子起哄。
而这胖子武班主也是挤眉弄眼,左右作揖,表情生动活泼,口里尽说些逗人的话,又引得一阵阵叫哄堂大笑。
寥寥数语,堂中气氛已被其掌控。
一旁高瘦老者见状,也不甘示弱上前抱拳道「诸位,武班主说的没错,咱们这行讲究的是真本事,光靠耍嘴皮子没什麽用。」
「诸位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咱们这戏彩班子手艺众多,自然不能一一比较,误了大家时间。」
「所以接下来会斗三场:一是力技,二是巧技,三是古彩戏法。」
说着,扭头道:「武班主,您先?」
胖子连忙拱手,「在下是晚辈,自然要让着杨班主。」
「您先请。」
双方虽一脸和气,却是针锋相对。
「也好。」
杨班主点了点头,冷笑一声,转身下台。
原来是戏彩门的班子。
李衍这下也瞧了出来,心想这青楼妓院,怎麽还玩起了杂技?
深申三酉旁边女子见状,捂嘴笑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戏彩旧时称散乐百戏。」
「盛唐之时,上元佳节,整个神州的班子几乎都会汇聚长安,在花萼相辉楼争相献艺。」
「咱们掌柜的,自然也欢迎其入场。因此花萼楼中,每晚都少不了戏彩表演。」
「对江湖艺人来说,花萼楼可是个风水宝地,这两个,都是长安最出名的班子。双方约定比斗,谁赢了,明年花萼楼场子就由谁来占。」
「哦,原来如此。」
李衍微微点头,心中却已没了兴趣。
前世无论古彩戏法还是现代魔术,他都看了不少,见多识广,更别说各种杂技。
即便这一世,朱雀大街上也到处都是江湖艺人,什麽没见过?
申三酉见状,神秘一笑,「看着就是了,这两个戏班,可与普通的班子不一样。」
正说着,下方已走上一人。
这是个中年汉子,身形壮硕,面容漆黑,一脸憨厚,看上去就和乡间老农差不多。
「各位父老乡亲……」
汉子一开口,就是浓厚的豫州口音。
他对着周围抱拳道:「俺给大家伙表演的,是传统力技,举刀拉弓。正所谓春秋大刀一百斤,力杀四门显威风…」
「吁——!」
话未说完,下方便有人喝倒彩。
「欸~这位兄弟你先别急。」
台上汉子不急不缓,「俺知道,这东西大家多半都看腻了,但既然敢出手,那就肯定有绝活!」
「举刀拉弓大家也知道,无非是耍重刀丶拉硬弓。寻常人玩个百十斤的关刀,大家肯定看的不过瘾。」
「那麽,俺就再加点儿…」
「啥,你说啥?!」
「加到二百斤?」
「欸,这不为难俺嘛…」
说着,猛然伸出四根手指,
「加到四百斤!」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李衍,也觉得有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