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外,一名健壮的妇人正端着满盆衣服出门,看到二人,连忙点头,「见过老爷。」
「夫人怎麽样?」
「现在安静了。」
健妇回了一句,连忙放下木盆,轻手轻脚上前,将房门缓缓推开。
李衍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老妇坐在窗前,衣服明显是刚换过,傻呆呆望着窗外,嘴里呢喃不停,也听不清在说什麽。
「小友,这便是拙荆。」
严伯年叹了口气,「要如何施治?」
「简单。」
李衍取出肥遗,直接掰下一小截,「将此物研磨成粉,服下后即可。」
「就这麽简单?」
严伯年只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李衍千里赠药,他总不好拒绝,只得对着侍女开口道:「莲云,去取工具来。」
因为家中有病人的缘故,所以严家炮制药品的工具一应俱全,很快将那些肥遗尾巴捣碎磨粉。
那健妇常年照顾人,显然很有经验,将粉末藏在竹勺子中,一边哄,一边趁严夫人不备,直接喂其服下,又给灌了几口水。
「啊!啊!」
严妇人顿时疯癫,挥手乱抓,同时尿骚味升起,刚换的衣裙也再次变湿。
好在健妇有经验,死死将其抱住。
严伯年见状,眼睛有些发红,颤声道:「拙荆年性子清淡,从不与人争执,爱养花丶养草,也爱乾净,谁曾想…」
话音刚落,严夫人便身子一挺,变得僵硬,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喉中嗬嗬作响。
「夫人!夫人!」
抱着她的健妇从没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有些惊慌,连声呼喊。
李衍也有些诧异,心中暗道不妙。
莫非肥遗有问题,治不好病,还把人吃坏了?
就在这时,那严夫人身子颤抖,喉中痰鸣作响,哇的一口,吐出大量浓痰。
李衍看到后,顿时瞳孔一缩。
那地上一大滩痰液粘稠,且呈黄绿色,其中还有枚透明卵鞘,蚕茧大小,里面有虫子正在蛄蛹。
接触空气后,那卵壳立刻变干发黄。
里面的虫子也不再动弹。
「蛊?」
严伯年一看,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两眼发红,咬牙道:「竟然是蛊,怎麽可能…」
「这不是蛊。」
一旁的李衍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沉声道:「严伯父,派人到祠堂香炉内,取一把香灰来,对了,再找根缝衣针。」
「莲云,快!」
严伯年已从信中知道李衍是术士,想必是知道些什麽,哪敢怠慢,连忙让侍女去取。
侍女也是吓得不轻,跌跌撞撞跑出,很快取来了两样东西。
李衍抓起香灰,撒在那卵壳之上。
说来也怪,香灰竟尽数被卵鞘吸附,不断收缩,像极了一块石头。
李衍又用筷子挑起,放在桌上,随后用缝衣针,一点点将外皮破开,露出里面虫子。
旁边的严伯年看到,顿觉头皮发麻,窗外阳光明媚,他却只觉浑身冰凉。
那虫子身子好似春蚕,白白嫩嫩。
但头颅却隐约是人脸模样,
且五官俱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