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搞鬼?」
堂上还有几名教授讲席,闻言皆是愤怒。
「简直是胡来!」
「查案查到书院了!」
「别以为他吴德海能一手遮天,我等定要联名上奏,看他能得意到什麽时候!」
几名差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但面对这些个儒生,也只得弯腰低眉,满脸讨好道:「山长误会了,只是前去问话,而且此事是城隍庙派来的人提出,并非县尊之意。」
「城隍庙?」
山长宋明枢冷哼道:「城隍庙的人不保一方安宁,怎麽反倒和吴德海勾连一气。」
「去就去,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栽赃陷害!」
「我们也去!」
「同去同去!」
书院学子大多出自本地富户。
县令吴德海自上任,将秭归县弄得乌烟瘴气,众人平日里早有不满,只不过碍于对方背景,不敢明着对抗。
这次二碑湾的事,也算让他们抓住了机会,再加上有书院山长撑腰,哪还会退让。
一时间,书院内群情激奋。
山长宋明枢性格刚硬,本来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又岂会阻止,顿时带着众人离开书院。
一时间,书生们浩浩荡荡走入城中。
他们气势汹汹,顿时引起不少人围观。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有好事者胡乱打听,很快就谣言四起,还有不少百姓跟在后面去看热闹。
人群中,一人掀起斗笠,若有所思。
如果李衍在,就会发现此人正是抢走一把神火枪,被朝廷通缉的白若虚。
望着眼前混乱人群,白若虚并未跟着凑热闹,而是压低斗笠,转身进入其他街道。
他不紧不慢,似乎在打量周围店铺,实则每走过一个巷口,都会仔细观察。
很快,一个标记就映入眼帘。
那是个螺旋图案,歪歪斜斜,就像是孩童用小石子随意乱画,看上去没什麽稀奇。
然而,白若虚却不动声色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便直接拐入小巷。
小巷内,都是秭归县普通民居。
白若虚挨个寻找,又在一户人家门口,发现相同图案,随后上去,长长短短,敲了几下门。
吱呀一声,老旧木门缓缓打开。
开门者乃是一名老妪,衣着破旧,白发苍苍,双眼浑浊无光,分明是个瞎子。
老妪打开门后,也不说话,只是退到一边,待白若虚进门后,又将木门紧紧关上。
白若虚面色凝重,推门进入厢房。
厢房床榻上,一名女子盘膝而坐,长剑横放于膝盖上,面色冷漠,正是当时从李衍手中逃走的女剑客。
她明显认识白若虚,看到后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右手不自觉摁在剑柄上。
「柳姑娘无需防备。」
白若虚平静道:「这次行动是王统领指挥,错不在你,主上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出了什麽事?」
女子沉默了一下,「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麽术法,就是一团黑暗,什麽也看不清。」
「然后,所有人就死了…」
「哦?」
白若虚沉思道:「可看到动手的是谁,李衍,还是那王道玄?」
「不清楚。」
问完情况后,白若虚这才摇头,「王统领带的人不少,能瞬息之间斩杀所有人,绝对不好惹。」
「眼下郧阳那边战事颇紧,主上让先放过此事,以大局为重。」
「我让伱查的事,是否有了眉目?」
女剑客听到此事不再追究,心中莫名松了口气,沉声道:「查到了,『红女』确实在这一带出没,他对本地县令家公子下了咒,也不知意欲何为。」
白若虚眼睛微眯,「想办法先找到她,神农架那边的事,不能再拖了…」
就在二人密谋之时,书院众人也来到了县衙。
「滚开!」
丹阳书院山长宋明枢憋了满肚子火,一把就将上来迎接的衙役推开。
带着一群人,乌压压进入县衙正堂。
「吴县令!」
这老头上堂后依旧很硬气,随意拱手便冷声道:「听说你怀疑是我书院在二碑湾捣鬼?」
「宋山长请息怒。」
吴县令眼中隐有不悦,但仍旧耐着性子回道:「只是城隍庙来人,来询问一些那边情况,怎麽会怀疑书院呢?」
见他服软,宋山长脸色才算稍好一些。
李衍则在旁边冷眼旁观。
有些事,他早已通过情报有了判断。
别看这些书院学子义正言辞,但说实话,他们之所以发火,还和吴县令闹矛盾,无非是利益作祟。
如今朝堂最大的争斗,就是本土官绅与开海商人之间,双方利益其实冲突不大。
说白了,还是个「礼」。
「士农工商」,乃神州大地古礼,重农抑商乃是国本,而如今各地商会却想借着开海这股风,将商人的地位提高。
而大宣皇帝,一是要弥补几次大战和修复皇城造成的国库空虚,二也是想借这股力量,压制各地氏族官绅。
这些人的根本,无非就是掌控土地和人口,不仅积累丰厚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