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寿宫」和「息壤」,他听的都有些不靠谱,估计是当地传言。
但这第三个,却让他有些意动。
原因很简单,刘纲留下的活阴差笔记中,就曾提到过那位「邢和璞」。
对方也是「活阴差」,而且极其强大。
甚至《酉阳杂俎》中,便提到过邢和璞替人「增寿」和「还阳」的事。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直接违反《阴律》,但邢和璞却依旧活蹦乱跳。
而且还有件事,更加离奇。
邢和璞曾隐居终南山,众多弟子跟随,一日他对弟子们说,三日后会有个特殊的客人来访,不可怠慢。
三日后,邢和璞亲自下山迎接,果然有客。
那客人模样极其古怪,身高五尺,脑袋奇大,占了身高一半,穿宽大的绯色袍子,打横拿着象笏,睫毛极长,面色如瓜,笑起来时嘴巴一直咧到耳根。
这古怪的客人,跟邢和璞高谈阔论,言谈内容,多半不是人间之事。
邢和璞有个弟子叫崔曙,席间,那古怪的客人忽然看向崔曙,说这不是「泰山老父」麽?而邢和璞则点头称是。
而所谓「泰山老父」,是一位冷门散仙,《神仙传》和《太平广记》,便有记载。
刘纲推测,这邢和璞已经破解了阴司诸多隐秘,甚至还能庇护一些还阳修行者。
那个古怪客人,极可能不是人。
他宋时曾多番寻找,可惜都没有对方痕迹,似乎在唐末天下大乱时,就被人故意抹去。
说实话,李衍对这人也很感兴趣。
看完刘纲的笔记后,他还特意去翻了《酉阳杂俎》,发现这邢和璞,对占卜和推演近乎于妖。
他曾预言,汉武帝太初元年,落下闳等人制定的《太初历》,运行八百年,多了一日,必然有人要制定新历法。
果然次年,唐开元十七年,僧一行又制定了《大衍历》。
占卜推演之法,难学难精,此人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说不定真的破解了天地隐秘。
没想到,在这云梦泽中听到了对方的消息。
只是这「王禅老祖藏经林」,着实听的有些玄乎,是否真的存在,还不得而知…
…………
众人一路前行,听田炜聊各种奇闻异事,也算一种乐趣,就连田员外一家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
天空乌云盖顶,竹林幽暗深邃,因此早早便已天黑,队伍中的仆人们都点起了灯笼。
一阵狂风吹过,竹叶飘卷,灯笼摇曳。
在这漆黑竹林山道中,莫名显得有些诡谲。
右转过一个山道,只见远处官道靠山侧,一座破庙悄然伫立。
看模样早已荒废,红漆剥落,砖石斑驳,庙顶之瓦也残缺不全,荒草杂生其间,更添几分荒芜。
田员外看了看天色,抬手道:「就在这里休息吧,明日早起赶路,中午应该就能到。」
他那夫人明显有些担忧,「老爷…」
「放心。」
田员外笑道:「这是附近水神庙,后来河流改造,早已荒废,老夫年少时曾做过货郎,没少在这里休息过夜。」
「夜不宿庙」,乃是行路禁忌,但有时候逼急了,也顾不上那麽多。
况且队伍中有术士,自然不怕什麽孤魂野鬼。
当然为防意外,李衍还是便掐着法决,闻了一下,在靠近破庙时,直接抬手道:「诸位且稍等。」
说罢,直接取出神虎令,掐诀步罡,用出《北帝护身咒》。
以他如今道行,术法威力自然更强。
「吼!」
众人只听得一声虎啸,周围顿时狂风大作,一股凶煞之气,自李衍身上向外扩散。
忽律律!
马匹顿时有些受惊。
而吕三只是吹了声口哨,立刻将其安抚。
田家众人皆看的目瞪口呆。
田员外的女婿刘义仲,更是直接按住了刀柄,满眼警惕。
哗啦啦!
只见破庙之中,一只只蜈蚣丶蚰蜒,还有叫不出名堂的毒虫,全都跑了出来,四散而逃。
见此异象,不少人都咽了口唾沫,看着李衍等人,眼中已满是敬畏。
他们一路行来,只觉得年轻人说话和气,但却看不出什麽异样,没想到竟会如此术法。
唯有田员外,仍旧面色不变。
他跟着李衍从当阳横穿大片山林,没少见对方施展术法,知道是真正有本事的术士。
若非如此,哪会舍得重金聘请。
一旁的王道玄则抚须笑道:「诸位勿惊,此地阴暗潮湿,难免毒虫汇聚,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不会有什麽野兽滋扰。」
「李少侠妙术啊!」
田炜连声称赞,同时心中了然,怪不得父亲如此倚重,书院中见过的几名儒教术士,同样施展护身术,可没这等气势。
听李衍说没了隐患,众人自然更加安心。
吱呀一声,推开半掩的庙门。
只见这破庙面积不小,里面蛛网密布,地上还有篝火焚烧的痕迹,显然经常有人寄宿。
庙中神坛上,供奉着一尊少年神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