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掺和一手。」
沙里飞低声道:「衍小哥,听那老僧意思,那个墓恐怕不简单,咱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李衍闻言,摇头道:「既然不简单,里面肯定危险,再说即便有好东西,肯定也是宝通禅寺占了,咱们无需凑热闹。」
说着,起身来到床前,从包裹中取出一块长着白毛的肉块,「这就是那『蟃蜒』肉,请沈家派人,给问津书院林夫子传信,让他家人来取。」
随着端阳节结束,林夫子已带着弟子们返回问津书院,那地方有点远,他们找到东西已经不错,没必要来回跑。
「说的也是。」
沙里飞也点头表示同意。
……
随后的几日,一切都风平浪静。
白河湾附近官道,全都被朝廷卫所士兵戒严,禁止外人出入,里面发生了什麽,也没人知晓。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葬之日。
天还没亮,沈家便已灯火通明。
沈家从上到下,全都一身白孝衣,腰捆麻绳,在王道玄的指挥下,准备下葬。
灵堂棺材前,王道玄一袭阴阳道袍,拂尘一甩,高呼道:「孝子贤孙见亡人。」
这是盖棺前,让亲人见最后一面。
即便这些天已经习惯,但此时此刻,沈景洪和一众亲眷,还是悲从心来,痛哭流涕。
只见棺材内,沈老爷和沈家大郎的脸上,都蒙了一层白纸,只露出眼睛鼻孔,好似戴着面具。
这是本地习俗,意思是不让阴间的其他鬼魂认出亡者,因生前仇怨滋扰。
就在他们悲伤之时,几名汉子拿着棺材钉上前,想要将亲眷们推开,而沈景洪等人,则嚎啕大哭着阻止。
一番拉扯,他们才被仆人拦住。
而那些汉子则盖上棺盖,取出长长的棺材钉,挥舞锤子,咚咚咚敲下。
「爹丶大哥,你们躲着点儿!」
「爹丶阿爷,你们躲着点儿!」
家属们泪流满面,不停哭喊。
这是习俗,外人看不出什麽,但对亲人来说,那每一锤都好似敲在心上,至此是彻底阴阳两隔。
杠夫也早已准备好,先是有请来的孩童妇女在坐杠上坐下「压龙杠」,随后八名大汉同时压下腰。
八个人,又叫八仙抬杠。
王道玄取出一张提前开好的殃榜,先是念了一番,随后又烧掉一张「路单」,拂尘一甩,高呼道:「亡人上路啦!」
十六名杠夫一声低吼,两具棺材一前一后被抬起,离开灵堂,向沈家大宅外走去。
沈家的仆人们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沿途用火纸折成井字形,又放上木炭压着。
而沈景洪等亲眷,则跟着悲痛高呼道:「爹,大哥,要出门了,你们别怕…」
出了门,队伍再次变化。
沈景洪手持引路白幡,沈家大郎的儿子,则抱着香火罐,其馀人手持哭丧棒丶祭帐随行。
王道玄走在最前方,挥手抛洒纸钱,同时高呼道:「日出扶桑又转东,遗骸收在宝匣中,八个金刚齐着力,轻轻送上五灵宫…」
每次挥洒,便有随行锣鼓敲响,只单不双。
沈家坝的百姓们,则纷纷出来相送,有些人想起沈老爷在世时的好处,不由得暗自抹泪。
送葬的队伍一路纸钱挥洒,每到拐角处,就要摆放「路祭」,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后山。
沈家墓地风水还算可以,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到沈家坝风景。
墓穴早已打好坑洞,王道玄跳了下去,挥洒五谷,又抛下大量纸钱燃烧,这叫「暖井」。
随后,王道玄又取出一张地契,掐诀念诵。
这是墓地的地契副本,表明此地今后有了主人,孤魂野鬼不得随意滋扰。
将地契烧完,待穴内火焰熄灭后,一帮抬杠的汉子才喊着号子,小心翼翼将棺椁放入墓穴。
随后,便是封土。
看着棺椁被一点点掩埋,沈景洪一帮亲眷,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封土结束后,又是一番烧纸祭祀,纸人纸马花圈,脸挡着哭丧棒,引路幡,全部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按照这边的规矩,新坟头一年不立碑,第二年要有标记,第三年才会立碑。
依沈家的财力,肯定是明三暗六碑。
一番忙碌,远处太阳才刚刚升起。
送葬的队伍缓缓离去,只剩黄土纸灰飘荡。
回到沈家大宅,仆人们早已准备好宴席,邀请前来帮忙的人吃饭。
沈景洪脸色苍白,敬了几杯酒后就回到正堂,看着空空如也的厅堂,想到亡人已去,今后只有自己来扛着这个家,又是暗自神伤。
至于李衍和沙里飞等人,则继续吃席。
这种白事,他们跟着王道玄已经弄了好几场,见惯了生死离别,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
但席到一半,李衍便连忙起身。
只见远方路口处,有十几人结伴而来,为首的是澄觉,旁边几位则是林夫子,和两名老儒生。
在他们身后,则全是卫所士兵。
「见过澄觉大师。」
李衍拱了拱手,又看向旁边,「林夫子,让仆人来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