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上面还散落着部分垃圾,陆诤铭一个有洁癖的人,直接就从垃圾桶里把毛衣拎了出来,素来古井无波的漆黑眼眸里荡漾起了波澜。
手里的毛衣似乎比他从前穿过的任何一件毛衣都要柔软温暖,细密的针脚透露出织毛衣的人满满的用心。
可就是这样一份真情实感,却因为误会落进了垃圾桶里。
陆诤铭心中总有些难受,攥着毛衣的手越来越收紧,抬手就准备往身上套。
一旁的张婶连忙上前拉住陆诤铭,言语间有些嫌弃。
“少爷,这毛衣落到垃圾桶里脏死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毛衣洗干净了之后再送到你房间去,这么脏可不能穿!”
然而陆诤铭却没有半点要理会张婶的意思,摆了摆手就径直回到了楼上房间里。
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随后拍了拍手里的毛衣,就套头穿上。
他对着镜子看了看,毛衣无论是衣袖的长短还是领口的大小,又或者是腋下的松紧程度,都几乎是与他身形相贴合,简直堪称完美。
真没想到姜以凝的手艺这么好,差一点点,就差一点他就要错过这份温暖了。
陆诤铭心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还好他听到了赵安的那番话。
想到姜以凝现在有秦雪照顾着,他现在就算过去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他索性下楼去煮粥,准备等姜以凝醒来后喝一点,补充补充体力。
当他一下楼,张婶看到他身上的毛衣,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这毛衣可从来没有洗过啊!
而且还是刚刚才从垃圾桶里扒拉出来的,如果她没记错,少爷可是有很严重的洁癖,难不成少爷去了军营后,洁癖被给治好了?
张婶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结果却为陆诤铭让出了厨房,最终一肚子疑惑,只好憋了回去,索性去院子里翻地。
院子里有一小块菜地,里面种了不少菜苗,这个季节已经有好多成熟了,可以采摘来晚上炒个小菜。
她忙碌的身影被楼上的姜思雨看到。
为了刷好感,姜思雨二话不说就走到院子里去与张婶搭话,笑容甜的能腻死人。
“婶子,我来帮你摘菜,一会儿我再炒个青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提到炒菜,张婶就想起厨房现在被陆诤铭给霸占的事情,连忙摇了摇头。
“哎,你现在可别去厨房,军人同志在厨房里面用着呢!也不知道军人同志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直接把垃圾桶里的毛衣拿出来套在身上,真是不嫌脏!”
张婶有一搭没一搭的抱怨着,由于陆诤铭之前嘱咐过,所以对陆诤铭的称呼都改成了军人同志。
姜思雨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但她却注意到了毛衣。
回想起之前陆诤铭跑到房间里来问她毛衣的事情,姜思雨突然察觉出一丝怪异。
陆诤铭竟然对那件毛衣那么看重,那就说明姜以凝很有可能一开始就是给陆诤铭做的毛衣。
可姜以凝为什么要讨好一个小兵?
难道陆诤铭的身份有问题?还是说陆诤铭才是真的陆家儿子?
以现在她对姜以凝的了解来看,姜以凝绝对的聪明,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工作和学习上面,如果无利可图,姜以凝应该不会另外花时间织毛衣。
在她看来,就连姜以凝之前给秦雪做衣服,也是只为了讨好秦雪。
念头一起,姜思雨就越发觉得陆诤铭的身份有问题,手下摘菜的动作也变得有一搭没一搭。
不过现在也只是怀疑,至于究竟谁才是真的,还要再观察观察。
另一边,姜以凝在秦雪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终于醒了过来。
看到秦雪满眼关切的守在她床前,姜以凝心中愧疚不已,连忙向秦雪道歉。
“秦姨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下还要麻烦你们操心,抱歉,我之后会注意多锻炼身体,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少让你们担心。”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秦雪没好气的拍了姜以凝一下,眼神嗔怪道。
“你来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也早就已经把你和思雨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为你们两个操心是应该的。”
“再说了,生病是常有的事,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乖乖听话,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放心,知道了吗?”
秦雪关切地伸手抚摸着姜以凝的额头,察觉到温度不像刚才那么烫了,这才放心不少。
“好了,你的烧热终于退下去了,不过你先不要急着起床,好好再躺着休息会儿,我让张婶给你熬点粥。”
两人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敲响,陆诤铭冷冰冰的嗓音从外面传进来。
“我熬了粥,现在温度刚好,她要不要喝一点?”
陆诤铭端着粥走近,看到姜以凝醒了,精神头还不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还没等他多说什么,秦雪就已经将他手里的碗接了过来,耐心地给姜以凝喂粥。
姜以凝不太好意思,主动把粥碗拿过,目光却一瞬不错的盯着陆诤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