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弘心中是有怀疑的,这会儿听到严关山用自己的前途来赌,他自然是不愿意应承的。
他又不是只有陈百合一个学生,他看重名利,自不会因为一个人毁掉经营了一辈子的名气。
他冷声的打断了严关山的话,冷声说道:“严关山,你是不是非要毁掉一个画画有天赋的后生。我家百合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赶尽杀绝。”
一直跟在严关山身后的纪晓月开口:“孙老,事情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丢了一些废稿,原以为是随手扔掉了。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前几天,严伯伯看到画的时候就很震惊。今天,他专门带我过来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的画稿。”
孙弘听到这话,愤怒的呵斥:“胡说八道!这些都是我家百合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纪晓月听到他这话,平静的笑了笑:“画画这个东西想要区别其实很容易的。每个人画画都有自己的个人风格。这些都是我和严伯伯学画早期的画。画的很不成熟,但画画的很多习惯是能看出来的。”
她转头看向其他在座的老先生,笑道:“让陈百合同志当着你们的面画一幅画,我也画一一幅画,大家对比一下就出来了。”
纪晓月如今最好奇的不是陈百合为什么会用别人的画来冒充。因为找人代比的画家和书法大师圈子里是有的。
她更好奇陈百合并没有去过安和村,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画稿。
严关山的要求高,原身之前跟着她学画,虽然有天赋,可她也是用心刻苦的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一些画的好的,严关山都让她留下了,扔掉的都是严关山看不上的。
孙弘听到这话,冷笑:“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你们转。你们说谁的画是你们的,我们就把人找过来证明。谁提出来的,就谁证明。你们搞出来的事情,无辜的人难道还要陪着你们来闹吗?”
纪晓月叹了口气:“孙老,既然您那么说,您能把画给我看看吗?”
孙弘警惕的看着纪晓月:“你想要干什么?”
严关山看着孙弘警惕的样子冷笑连连:“孙弘,你不会是心虚了吧!”
今天孙弘找来的人都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国内有个书画大赛,每个省只能推举一个人去参加比赛。他就是想要陈百合去比赛,所以才专门找了这么多人来。
这次推举需要画坛的名家举荐。
陈百合是他的学生,他自己非要把人推出去着实有点不要脸,所以他找了这么多人来,拿了陈百合的画,想要让大家一块推荐。
严关山前段时间就在蹦跶,说陈百合的这些话是盗用了别人的。
后来严关山没能拿出证据,消停了一段时间,他没想到他会今天出来砸场子。
“严关山,如果你今天不能拿出证据,我不会放过你。”因为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孙弘是书画院的主席,他不能偏帮太厉害。
他把画递给了纪晓月。
纪晓月展开画,微笑的和大家说:“大家都是名画家,想必每个人都有画画的习惯和小心思。我年纪小,玩心大,所以画画的时候喜欢把我的名字掩在画里面。一般人不注意是不会发现的,但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那幅画,想要从画里面找到痕迹。
孙弘听纪晓月这么说,他的脸色也变了。
正如纪晓月所说,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心思,如果纪晓月真的在画里面藏了她自己的名字,那他真的没脸在书画院呆下去了。
陈百合是他学生,跟着他学画多年,自己学生的风格,他作为老师不一定能一眼认出,可如果画风变了都分辨不出,那他就没资格做老师了。
孙弘就是很清楚这个道理,又太渴望名利,所以他在陈百合拿第一幅画出来之后发现端倪却没说。
最开始他想要看看陈百合到底要做什么。
后来发现她拿出来的画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他当时就猜想,是不是陈家想要把陈百合捧起来,专门找了画手来帮她画画,所以他就默认了。
如今,严关山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他心里头的不安不断的放大。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在座的都是名家,你可知道当着这么多人胡说八道意味着什么。”孙弘沉声的打断了纪晓月的话,警告她别胡说八道。
严关山哪里不知道孙弘的目的,冷声道:“孙弘,你别吓我家的小朋友,我都不舍得吼一声,你别在我面前欺负我家晓月。你要是不心虚,你放什么屁。”
他说着,对纪晓月说:“晓月,别怕,你大胆的说,有严伯伯呢。”
纪晓月走到拿起画,指了指竹后面的假山:“大家看看山的阴影上是不是有字。”
因为这幅画是竹,假山只是背景,大家不会去注意假山那一处角落的阴影。
大家之前没细看,这会儿被纪晓月指出来,细细一看,发现上头的确是有名字的墨迹。
假山阴影里有纪晓月三个字,很淡,是用勾勒笔勾勒出来的。
她把名字弄的很隐秘,与画浑然一体,如果不是她指出来,大家根本不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