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狼藉,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被绑在凳子上,因为挣扎,凳子压在身上,嘴里被塞着东西,他身上都是污渍,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老人家看到纪晓月,眼中带着泪光,呜呜咽咽的。
纪晓月把他扶起来,解开了绑住他的绳子,然后去给严关山开门。
严关山一进屋,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关老是画坛大名家。
到他如今这样的地位,他在画坛不仅说话有分量,他的画也很值钱,怎么会落魄成这样?
“关老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严关山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关老了。
他当年走的时候,还与关老见过面。
如今回来,他找过孙弘想要拜访关老。
孙弘只说关老身体不好,等身体好了再说。
严关山与孙弘本就不和,后来就没有再勉强了。
如今看到关老的样子,他明白终于知道孙弘不让见了。
“严伯伯,我先给关老擦身换衣服。”纪晓月知道关老这样的人都是要体面的,不愿外人看到这样狼狈不堪的自己。
老人眼眶里蓄着泪,伤心的呜咽着。
严关山看着纪晓月给老人擦身,洗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梳了头发,整个人弄的清清爽爽的,他心里更难受了。
当年的关老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被孙弘折磨成了这样。
在严关山的帮助下,纪晓月把关老抬到了床上。
“关老师,保姆呢?”纪晓月皱眉问道。
关老眼中的泪水更多了,他牙齿已经掉光了,面容苍白而消瘦,他唇剧烈的颤抖着,张口呢喃着:“什么保姆,哪来的保姆。就那个畜生哪里舍得给我找保姆。他……他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纪晓月听着关老怨愤的话,轻声问道:“您……您没有生病吗?”
关老浑浊的眸子突然就清明了几分:“他为了能拿走我的钱,为了能控制我,去给我配老年痴呆的药。那药我吃了之后昏昏沉沉的。当年,我真的是看错他了。我的女儿,也是被他逼死的。”
他说着,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
严关山看着关老的样子,抿唇道:“您需要我怎么帮您吗?”
关老听到严关山的话,目光黯淡了下来:“没人能帮我。我的女儿死了,我年轻的时候孤傲轻狂,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与家里的亲戚来往也不多。孙弘这人会经营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孝顺的。我又脾气不好,我与人说孙弘对我不好,根本没人信我。”
关老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年少成名,自命清高,如今却被孙弘操控着。
“孙弘就是个禽兽。他……他气死了我女儿,逼死了我家老婆子,如今还让我活着 ,不过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他声音颤抖的说着。
纪晓月默默的听着,没有插嘴。
一直到严关山问她:“晓月,你有没有办法帮帮关老。”
纪晓月看着关老的样子,静默了许久才开口:“这事没法子闹大啊。关老如果还靠着孙弘养老照顾,那这事闹大了,他以后虐待关老怎么办。大家撕破脸了,我们把孙弘的面皮踩在了地上,他就不要这个脸面了,破罐子破摔。”
主要如今关老自己和亲戚说自己被虐待,被孙弘控制,他自己家的亲戚都不愿意相信,他们出去帮关老说孙弘不好,会有人信吗?
“关老,你以后愿意和我生活吗?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搬到我家去,我有保姆,让他照顾我们两个人。我把您当父亲一样照顾。”严关山沉默了许久开口。
当年严关山的画能有那样的价值,就是关老帮自己说话。
他已经没有家人了,晓月终归已经嫁人了,他和关老作伴也挺好的。
关老听到这话,惊讶的看着严关山:“你……真的吗?”
他知道严关山这人和孙弘不一样,他性子和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他既说出口了,就会真的去做。
关老点头。
纪晓月凑近关老耳边说了几句。
关老听完纪晓月的话:“好!我知道了。”
纪晓月给关老收拾好房间,又给他弄了面条。
离开之前,交代了关老:“您不能和孙弘说我们来过。你就说你家亲戚来了。”
关老沉默了下,轻轻点头。
关老如今的已经八十多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孙弘就是怕他出去乱说,所以才把他绑在家里的。
他对外说给关老找了保姆,其实并没有什么保姆,他只是每个月给花几块钱,让附近的老太太顺便搭把手。
关老是书画院的上一任主席,他本来也有退休金,加上他的画很值钱,他手里的钱其实足够找个人照顾。可这些钱都被孙弘拿走了。
孙弘表面上妻子去世,他一直一个人,实际他早就和老家送来的保姆搞一块了。
关老的女儿就是亲眼看到孙弘和小保姆搞一块了,她被气死的。
……
纪晓月离开了关老家,就与严关山分开了:“严伯伯,我还有点事,您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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