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沐坠入梦中,陷进大片虞美人花海中,她迷茫的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远,几道凶狠的声音如洪水汹涌袭来,“扫把星,你去死吧。”
“你为什么要活着!都是你,不是你,你哥怎么会带你去飙车!”
“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
“别难过,我会保护你,大小姐。”
不同的声音拼命撕扯她灵魂。
她吓得拼命狂奔,踩碎的虞美人变成猩红鲜血,黏住她脚掌。
宁沐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她痛得叫出声,“江文锦,救我!”
“……”
她倏地睁开眼,气喘吁吁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还没缓过来几秒,病房的门被摔得震天响!
宁沐通红的脸色煞白,无措地看向被顾斯忱摔上的房门。
“姐姐……”
宁溪小跑上前,手贴住她额头。
还是有点烫。
“姐,你先把药喝了吧。”
宁沐隐约有什么感觉,她紧张地抓住宁溪的手,迟钝的问,“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
宁溪咬唇,但没有选择隐瞒,“姐夫在这里照顾了你两天。”
“刚才你有要醒来的迹象,嘴里一直说救命,姐夫贴过去听,听到你喊江文锦救你……”
宁沐发烧后一直没醒,也没退烧。
顾斯忱就在这里照顾了她两天,期间滴水未进。
却听到她喊出他最不想听的话。
一股无形的不安压得宁沐喘不过气,她掐着手指,“你去把我的离婚协议拿来吧。”
“今天就签。”
顾斯忱大概恨死她了吧?
她骗他,还在他照顾的时候,叫了其他男人的名字。
宁溪不好说什么,嘱咐医生看好她,便从医院里离开。
宁沐在病床上坐了十几分钟,腰有点酸痛,她正准备躺下,无意瞥见桌子上有还没削完的苹果。
那苹果皮是连在一起的。
她印象里,只有顾斯忱才能把苹果皮削成这样。
她不自觉得下床,拿起苹果旁边有她手掌那么长的匕首,对着苹果比了一下。
冷白的刀光反射在墙上。
顾斯忱推开病房门,正好就看见她拿刀的一幕——
“顾斯忱……”宁沐捏紧刀转过身,声音从喉咙里冒出的一瞬间,阔步而来的男人,长手攥紧她握刀的手。
“你干什么!”
“冻死不成,想割腕?”
宁沐被吼声吓得愣住,要解释是削苹果的话还没说出口。
顾斯忱却拽着她的手猛地向前一拉,锋利刀尖瞬间划破他的黑色衬衫,“你想去死见江文锦?问没问过我,嗯?”
猩红的血顺着刀尖缓缓滴落,宁沐原本发烧通红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惊慌失措,“不是的,顾斯忱,你快松开,你流血了……”
她挣扎着,而男人力气越发加重。
“流血?我因为你流过的血还少么?你在乎过么?”顾斯忱控制住她另一只手,让她彻底无法挣扎。
宁沐不敢再乱动,生怕刀子不小心捅进顾斯忱的胸膛,她调整呼吸,努力冷静,“顾斯忱,你听我解释,你不是说过,有问题就要解释……”
“骗子也会有实话吗?”顾斯忱再度用力,将刀子捅的更深。
可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不适。
宁沐恐惧到了极点,鼻头发酸,“求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现在是在担心你……”
“求我?”顾斯忱笑容诡异,他抵住刀尖的身体一点点往下压。
刀子捅的更深!
宁沐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他,被顾斯忱不断让刀子捅进身体的行为,吓得后背汗津津,“顾斯忱,你别这样!”
那血越来越多,她幻视顾斯忱那天中枪的场景,脸色吓到惨白。
她便拼命向后靠,可身后是坚硬的桌子,她退无可退,吓得闭上眼,崩溃的喊出来,“老公!老公,你停下!”
握着她手的力道蓦然一松。
而后就听到顾斯忱低沉的声音,“你叫我什么?”
“……”宁沐完全是在过度慌乱,恐惧之下,想到大概说软话,说顾斯忱爱听的,能阻止这疯狂的行为。
没想到成功了。
空气里已没有那股令人紧绷危险的气息。
宁沐战战兢兢地睁开眼,“老……老公。”
很明显,顾斯忱的情绪好了很多,他停止向前压,并抽走她手中匕首,“把我爱你三个字连起来再说一遍。”
“……”
不知怎的,她竟觉得,顾斯忱一直在等这句话。
可是她要离婚了。
宁沐咬咬唇,思考怎么能和平度过今天。
最起码那刀别在顾斯忱手里。
“怎么不说话?”顾斯忱半蹲下来,人冷静不少。
就在宁沐打算开口,门外传来宁溪的声音。
“姐姐,你让我带来的离婚协议我没找到,我又去问律师要……”
几乎是在宁溪声音落下的瞬间,顾斯忱突地站起,一抹寒气冰封他整张脸,“宁沐,你又玩我?